室内,气息凝滞,说不出的压抑。

    沈佳蓉抬头,看着凌乱而又狭窄的房间,无数的纸张,在漆黑的夜里,惨败漾眼,悬着的半空,还有两边的墙壁上,男男女女,女的千姿百态,有美有丑,而男的却是一张不变的脸,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小猪和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他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一如她所想的那般,温和如阳,倾国倾城。

    沈佳蓉看着靠在肩上的女子,心微微一动,不由想到方才在科梅底广场时发生的事情,那果然不是第一次。

    到底是怎样的深情,让她看着的没每一个男人都变成了他,而她的笔尖也勾勒出的只有那个男人的轮廓。

    画中的男人去哪里了?彻底离开了吗?如果不是这样,怎么舍得抛下这样一个爱他爱成痴的女人,让她还有他的儿子住在这样的地方?

    “进来吧。”小猪看着失神的沈佳蓉,略有些稚嫩的声音,越发的冷。

    屋子,不大,昏暗森冷,密封的窗帘荡开了一道口子,映了些许光线进来,微弱了阴暗。

    杂物覆了四周,还有堆积的尘土,牛奶罐子,方便面盒子,散了一地,气味难闻。

    厅中,一张朴旧的桌上残羹犹在,半只发了霉的面包,一瓶倾倒了的牛奶,乳白色的液体早已干涸,却还是招来了老鼠。

    数只老鼠在桌上蠕爬,小眼睛泛着幽绿的光,也不怕人,啃着桌上的碎屑残冷。

    桌边,围了二张小木椅,一张椅子上,坐了一只超大的猪娃娃,另一只小的却被随意摊放在桌脚。

    每只猪娃娃的脖子上都悬着爱心挂牌。

    大猪虽然身上也落了不少灰尘,不过还算干净,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桌角毛色黯淡,脏兮兮的小豆芽,昭示着主人对她的宠爱。

    沈佳蓉从来不知道,这座宁和静谧的城市,居然有这样肮脏混乱的地方,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女生和他的孩子就住在这里,一个有心脏病,一个还只是小孩。

    她忽然觉得心酸,还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和眼前的女孩相比,之前她为苏少宸忍受的一切,都变的微不足道。

    “你把叶子扶到床上。”

    小猪冷言,低着身子,转身就去烧水,沈佳蓉莫名觉得心疼,这个女人,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更不会打理整理房间,她的个性,就和小孩似的,怎么能照顾小猪呢?

    沈佳蓉将叶子悠放在床上,波尔多的阳光明媚,可这个地方,却常年都陷在黑暗之中,被子的湿气很重,已经发霉,沈佳蓉伸手将叶子悠的头发撩开,苍白而又虚弱的脸,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心疼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小猪。”

    小猪将烧热的水倒进盘子里,走到床边,沈佳蓉从他的手上接过,这个小孩,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来。”

    沈佳蓉坐在床边,小心的替已经昏睡过去的叶子悠擦洗身子,然后替她将被子盖好。

    “我叫叶子僮。”原来他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