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众人又往深处想了想,慢慢也就明白了,薛冰的目的根本不是一棍子将陆捷打死,也没法用这一棍子打死他,而是要揭露他的真面目,让他当众身败名裂、威信扫地。

    而她也成功了,经此一役,陆捷这个代县长的声誉一落千丈,再没有了县长应有的威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贪婪厚黑、善于甩锅、无信无义、虚伪奸诈之徒,以后再也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尽管他还是青山县的代县长,也能在政府那边行使县长的权力,但他在常委班子里已经沦为了小丑。

    陆捷自己也没想到,薛冰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呆呆的看着她,满心的不敢相信,直觉她还藏有后招,比如调查那两百万所转过去的户头的信息,再给自己致命一击,但不管怎么说,至少眼下她是放过自己了,自己也有机会做出更多的补救,想到这立刻起身,道:“我不耽误时间了,这就去补救。”

    这时秦阳开口说道:“别忙陆县长,我这边还有一段公案,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系?”

    陆捷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直觉他要说富金矿业的案子,不敢让他说出来,却又不能不让他说,强自保持镇定,道:“什么公案?”

    “县里有个老板叫徐征,四年前他为了侵占我县黄崖镇的一座金矿,派人制造矿难事故,导致一名矿工死亡,好给相关部门查封那座金矿的正当理由,然后又杀害金矿老板杨建海并抛尸,布置成他畏罪潜逃的样子,最后再伙同某县领导成功收购了那座金矿。”

    秦阳语气平淡的简述出来,众常委却都听得惊心动魄。

    董承禄倒是已经了解了这个案子,见秦阳当面质问陆捷,手心里暗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陆捷听完想都不想就摇头道:“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很忙,你就不要浪费我时间了。”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秦阳大声说道:“当年负责对外承包那座金矿的县领导,就是你!那座金矿本来已经枯竭,忽悠杨建海买下的人也是你!没想到杨建海收购后发现一条新矿脉,不仅没赔,反而还要大赚,获悉这个情况后想要从杨建海手里收回金矿、却被拒绝、由此授意相关执法部门对金矿进行打压的人更是你!而徐征跟你也不是外人,是你的干哥哥,你还敢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除去薛冰、董承禄之外的一众常委,听了这番话愈发心惊,齐刷刷将视线投到陆捷后背上。

    陆捷已经走到门口,手都握到门把手上了,闻言停下,脸色阴沉的回过身,瞪着秦阳道:“你说话要负责任,当年我已经是副县长了,怎么可能亲自负责对外承包一座金矿?国土局的局长负责还差不多!后面那些话更是无稽之谈,我既没打压过金矿,也不是徐征的干兄弟!哼,秦阳你一贯敌视我,一贯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这样是有不了好下场的,不信就走着瞧!”说完开门而出。

    陶跃进还要发钱给储户们,也跟了出去。

    秦阳冷鄙一笑,回过头见众常委都纳闷的看着自己,道:“各位领导都听见了,陆捷否认跟这个案子有关,就跟刚刚否认截留储户存款如出一辙。那他会不会跟刚才一样被当面打脸,就请你们拭目以待。”

    韩刚好奇地问道:“秦阳你说的这个公案,陆捷也参与其中了?”

    秦阳转目看向董承禄,笑道:“董局长,你说陆捷参没参与到这个案子里面啊?”

    董承禄无趣的挠了挠鼻子,起身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这个案子。你说话也要注意点,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最好少说,否则就是污蔑,就是违法!”说完走了出去。

    他和陆捷这一走,剩下的常委就都是薛冰这边的人了,几乎都可以信任。

    因此秦阳放心大胆的对韩刚说道:“目前基本已有证据表明,陆捷参与到了这个案子里面,其中的杀人情节他是否参与了还不清楚,但至少他参与了金矿的倒手以及经营。所以他这个代县长已经当不久了,各位领导先有个思想准备。”

    众常委听后无不大吃一惊,好嘛,前县长陈维同下台还没多久,头上“代”字还没去掉的陆捷就也要下台了?县长这更换得也太快了吧?

    当然人们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以刚刚陆捷的表现,确实已经不配作为县长了,他不下台反倒不对头了。

    欧阳文妤启唇问道:“书记,那今天这个事儿,是不是该给予陶跃进处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