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那我们这就出发了。”刘士森跟萧峥拥抱了一下,“你在这里自己照顾好自己!”
“萧峥,我相信,你能应付好。”方娅也和萧峥拥抱,“但是,有事情必须联系。”萧峥本来不想和方娅拥抱,毕竟她是女的,可这两天相处下来,她为自己做了许多的事情,要是拒绝拥抱,反而显得自己好像心里有鬼一般。于是,萧峥也大方地展开双臂,方娅舒展了手臂,与萧峥深深地拥抱了下,她的胸口完全触压到了萧峥的胸口,要说萧峥没有感觉,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只能把这当成是朋友之间的正常拥抱,待方娅松开双手,她神色无异,只是面带微笑,可见她也只是把这当成是一次普通的拥抱,一次朋友间的相互鼓励而已。萧峥忙说:“我送你们下去。”
到了办公室外,萧峥喊了一下秘书长孙亮吉:“孙秘书长,刘书记、方部长他们要回去了。我下去送一送。”孙亮吉马上跑出来:“我也一起送一送。”市委办主任赵荣辛也快步出了办公室:“萧书记,我也一起送一送。”在最基本的礼节上,谁都不含糊。因为这是最不会牵涉利益的事情。在体制内,大家都能看得很清楚,越是不涉及利益的事情,大家都在拼命干,而一旦涉及到利益,大家可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萧峥自然也知道,但也不能不让他们送,就道:“那我们一起下去吧。”
在楼下,萧峥、孙亮吉、赵荣辛、杨学虎一起将刘士森、方娅送上一辆警用商务车。这是省厅新安排的车子。萧峥向刘士森、方娅挥手,车子启动,从坡道下去,绕着前面的广场,出了市委大院。萧峥心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车子驶上主干道之后,刘士森转向方娅:“表妹,之前我可听你跟朱娟儿说萧峥,‘他是一个可信的人!’‘东草现在的违法分子和黑恶势力,都将被铲除,几年之后的东草一定是一个创业和安居的乐土!’你怎么就这么信任萧峥呢?”方娅回看他一眼:“难道你不相信他?”“相信是相信。”刘士森道,“问题是,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相信我呢?”方娅一笑道:“你要是到粤州来,我也相信你能干出一番事业呀。”刘士森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指不定我什么时候还真的来了。”方娅道:“你要来,你就赶紧来!”刘士森朝方娅笑了下,目光转向了窗外,口中问道:“方娅,我们要不要到深市住一晚,明天再回去。”方娅马上道:“我反对。叶书记已经在香江了,让我明天早上跟他碰头。”刘士森伸了伸舌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方娅对刘士森道:“表哥,说实话,你既然整天想见华华,干脆调粤州工作得了,也可以帮一帮萧峥。”刘士森笑道:“我不是正考虑这个事情吗?”这八月末的东草天空,倒是天朗气清,车子在高速上没入车流,飞速往粤州驶去。
萧峥等人回到了楼上,市委办主任赵荣辛问道:“萧书记,您今天初到市委,有几个后勤方面的事情,我想向您汇报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萧峥道:“好啊,我也正要找你们。孙秘书长一起来吧。”
重又进入这166平宽大的市委书记办公室,萧峥道:“孙秘书长、赵主任,沙发上坐。”两人都说“谢谢”,但刚在沙发上坐下,就被茶几上这一堆监听监控设备给惊到了,两人不由交换了一下眼神。
萧峥自然注意到了他们神情的古怪,不动声色地道:“孙秘书长、赵主任,你们知道这些是什么吗?”孙亮吉、赵荣辛又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摇头道:“不知道啊,这是什么?”两人的神情看起来很茫然一般。萧峥一笑道:“这是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吆!一共25个!刚才,省厅的公安帮助在这间办公室里探测了下,找出了这25个监控器啊!主要是这个办公室166平,也确实是大了一点,才装下了这么多的监控!就是不知道,这些监控,是用来监控以前的金书记的,还是来监控我的?本来领导干部接受监督也无可厚非,但至少也跟我说明下吧?”
萧峥的目光缓缓地从秘书长孙亮吉、办公室主任赵荣辛脸上掠过。赵荣辛被看得很是心虚,他忙解释:“萧书记,这个事情我们是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监控,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心怀叵测,竟敢在书记办公室里安装监控!但是,我相信这些监控不是新装的,应该不是来监控萧书记的,可能是为了监控之前的金书记。”
萧峥一笑道:“赵主任,你刚才说,你都不知道这个事情,也不知道这些监控到底是什么时候装的。你又如何相信这些监控就是针对之前的金书记,而不是针对现在的我?”赵荣辛话里的一个明显漏洞,被萧峥揪了出来。“这……”赵荣辛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就算是针对以前的金书记,也不能在领导的办公室装监控!更别说是针对现在我们萧书记!”市委秘书长孙亮吉用手在沙发上狠狠拍了下,“我们还是疏忽了!竟然让某些人乘虚而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在领导办公室里安装监控!这些人是何用心!这可是违法行为,我们一定要彻查!赵主任,我和你的办公室,搞不好也被人安装了监控。我们的隐私是小,但是我们两人看的材料,不少涉及市委、市政府的机密,要是泄露出去可就是大事!这个事情,必须彻查。萧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在说话上,孙亮吉这个市委常委、秘书长,确实要比赵荣辛这个办公室主任更加老练,被他这么迂回曲折地舌尖一绕,仿佛他们和萧峥一起都成了受害者!萧峥道:“好,你们去查一查。总之,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发生。另外,刚才赵主任说,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赵荣辛道:“对,萧书记,主要是三件事:一是这个办公室的事情,什么时候可以动工把旁边的会议室也包进来?二是住宿的问题,以往从外地来的市领导都安排在东草迎宾馆住宿,当然现在新开的万方植物园酒店,也是我们市里的指定酒店,设施更新一些,也更高端。我建议萧书记是到万方植物园酒店住。三是联络员和司机的问题。萧书记带了联络员过来,我们抓紧给杨学虎同志办理入职手续。其次,用车上,我们东草市给市委书记配备的是奥车,之前给金书记开的驾驶员还在,萧书记可以沿用,也可以由机关事务局另配一名新的,悉听萧书记的吩咐。主要是这三个事。”
秘书长孙亮吉也道:“萧书记,办公室我建议早点动。萧书记现在刚到,还可以熟悉一下工作,以后进入正常工作状态,日理万机,恐怕没时间动了。”赵荣辛也附和道:“萧书记,我同意孙秘书长的意见。只要萧书记同意,我马上去安排。”
“我也同意办公室早点动。”萧峥道,“可以联系施工的公司了。”赵荣辛的脸上露出笑意来,萧峥既然连这166平都嫌小,就说明萧峥也是要排场、要面子的,这样的领导怎么对付,赵荣辛心里已经有底了。赵荣辛马上道:“是,萧书记,我等下就去安排。”
萧峥又道:“至于住宿的问题。以前是迎宾馆,现在也就迎宾馆吧。我对住的要求不高,我和小杨都安排一个单间就行。”赵荣辛道:“那怎么行?萧书记异地担任领导干部,以后都是住在这里,肯定需要一个套间,以后萧书记的夫人和孩子来,也好住呀。”萧峥道:“听我的,单间就行了。他们也不大会来。”赵荣辛朝秘书长孙亮吉看了一眼,孙亮吉道:“先听萧书记的吧。”赵荣辛点了下头。
萧峥又道:“至于第三件事,小杨的入职手续,你们就按正常的程序走吧。关于车子和驾驶员,先不用着急。省公安厅的车子在这里,我先用一用他们的车。驾驶员我看看再定。”赵荣辛又朝孙亮吉看了一眼,萧峥不用金铁柱的驾驶员,也不用市里的奥车,可见对他们还是不放心。孙亮吉道:“那就等萧书记定了驾驶员,我们再安排车子吧。先用省公安厅的车子也好,安全。”
孙亮吉说话,似乎处处善解人意,替萧峥考虑。要不是事先知道如今的东草市大有问题,面对这样的秘书长,萧峥恐怕还会觉得非常贴心呢。三件事情都商量好了,萧峥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下,道:“走,你们带我去看看委办的全体工作人员。今天来了,总是要走走处室!”
江中。省委副书记杜飞龙办公室内,一壶极品龙井已经准备好,香气袅袅上升。这时候,秘书敲门,引导省委组织部长赵应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