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瑾看着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指有些凉,莫名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有点凉。

    “如果,你觉得心里愧疚于她,想补偿她……”项瑾说,“我愿意退出。霓裳跟着我,你随时可以来看她。”

    梁健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项瑾,愣了好久,才缓过神。他心底的震动,与情绪的复杂,难以言述。伸手,拉她入怀,紧紧拥住。

    许久,在她耳边,细声说:“对不起。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也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很感激你能不追究我和胡小英之间的这段过去。但是,请相信我,我跟她之间已经是过去了。这一次,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能没控制好情绪,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我会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的。”

    梁健的话,让项瑾的手慢慢地环抱住她。她的鼻息吹在他的脖子里,忽然,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滚进胸前。

    她哭了。

    在梁健的记忆里,她很少哭,真的很少。

    梁健将她拥得更紧,原本心底被胡小英的拒而不见所搅得有些烦躁的情绪,渐渐的,全部回归到了项瑾身上。

    胡小英那边,梁健依旧会去。但不再纠结于她见还是不见。而省政府内,渐渐的,也开始有了暗潮。

    胡小英住进疗养院后半个月后,主动承担了所有罪责的龙哥被判无期,即刻入狱。而韩磊,已经被华剑军悄悄安排回了北京。韩冰也跟着一同回去了。

    那天夜里,梁健从疗养院出来,胡小英还是不肯见他,而他问了疗养院的护士,说胡小英从入院至今,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心情有点沉重的他,坐在疗养院停车场的车中,想着胡小英是否需要心理医生的时候,一辆眼熟的车子驶入了视线中。

    是华剑军的车。当然不是省委一号车。而是华剑军私人的车。梁健曾是张省长的秘书,而且最近,也对华剑军专门做过一些了解,自然认得他的车。

    车子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梁健没想着躲起来,就那么坐在车内,看着华剑军从车里下来。他竟然是自己开车来的。

    梁健犹豫着是否要跟进去看一下,以防万一。但,最终还是没进去,没等华剑军出来,就回去了。

    还没到家,就接到了老唐的电话。梁健接起后,没等老唐说话,就问:“韩磊已经回北京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老唐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说:“急什么!他只要不出国,怎么都行。况且,你以为北京是什么地方,要抓他,在北京比什么都地方都容易。你忘了,华剑军是从哪到江中去的吗?”

    经老唐这么一提醒,梁健蓦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华剑军就是在北京。华剑军是从北京到江中的,而韩磊他们的根,同样也在北京。

    老唐又说:“华剑军背后的势力网,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一点。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要做大事,得沉得住气。沉得住气,才钓的住大鱼。你要是连这么一点耐心都没有,怎么做我老唐的儿子?”

    梁健想回一句:我也没想做你儿子,但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吞了回去。老唐是因为他才趟了这浑水,他得念他这个情。何况,他梁健确实是他老唐的儿子,这一点,在遗传学上,是梁健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的事实。

    这时,老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有些不恰当。打了个哈哈后,就问梁健最近李园丽可还好。他问的时候,用了李园丽这个名字。梁健回的时候,第一意识也想用名字,但又觉得不够尊敬。转而想用李阿姨,又觉得不太合适。想来想去,最后用了一个李妈妈。

    老唐听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听着像是个保姆。不过,她要是听到你这么叫她,会很高兴的。带个姓的妈妈,也是妈妈!她这辈子,最期望的事情,就是希望在闭眼之前,你能叫她一声妈。”

    老唐的话,讲得很平静。可梁健能听出其中的心酸还有老唐的愧疚。梁健无言以对。两人沉默了半分钟后,老唐岔开了话题,重新回到了之前关于华剑军的话题上。

    老唐希望梁健能和张省长进行一下沟通,在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上,最好能够得到张省长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