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秋当天就收拾了包袱到了玉瑶公主身边。

    她这个包袱小的惊人,里面原来装的也没什么金银细软,仅有的两件首饰都不怎么值钱,是她亲娘留下的,只能做个凭吊的念想。一对银坠子,一个银镯子。

    此外就只有一把笛子,两本薄薄的书册。原来还有两身儿换洗衣裳,被尚宫给抽掉了。

    “姑娘这衣裳也不合身。”送她进来的那位尚宫脸上带笑,但是事情却没有商量的余地:“在宫里穿不着这些。”

    宫女们穿什么,怎么穿,那是有定例的。连腰带的系带该怎么系,结怎么打,头发怎么梳,多久洗一回澡,每天吃些什么,什么时辰吃,都由不得她们自己。

    王念秋看着被拿走的那两件衣裳,轻声说:“这衣裳姑姑要如何处置?”

    “王姑娘别多心。”那位尚宫也不想得罪她,毕竟是公主点名要的人,说不定将来就混出名堂来了,何苦结份儿仇呢?给个顺水人情,说不定将来有好处:“主要是怕有夹带私藏,等回头查验过了,再让人给姑娘送回来。”

    王念秋点点头:“多谢姑姑费心了。”

    衣裳破旧,要让旁人来看,那是一文不值。

    但衣裳是她用叔叔的旧棉衣改小的,纵然以后不能再穿,她也想要留着。

    其实大皇子之所以误会她是个男孩儿,也因为她穿着打扮一点儿不象个小姑娘。去年的棉衣因为她长了个儿穿不上,她也不想再花钱置办新的。叔叔的旧棉衣她改小了穿,觉得很暖和很合身。

    除了暖和与和身,还有点别的原因。

    王念秋知道自己只是叔叔的堂侄女,而且当年王家没有破落的时候,隔房兄弟间也没有多少深情厚谊。

    穿着叔叔的衣裳,似乎两人的关系就更近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和叔叔就是至亲,甚至,她在心里悄悄把他当成父亲看待。

    家徒四壁,除了两间空屋子,她仅有的只有这么点儿东西了。

    她进来给玉瑶公主磕了头,谢宁怕别人欺负她小,特意让青荷领她去安顿。

    青荷已经领了两套衣裳鞋袜来,难得的是尺寸都不算大,略改一下袖子长短就能穿。

    “先穿着吧,不合身处晚间我过来帮你改一改。正好再过不久就过年了,人人都能得赏一身儿新衣裳,到时候再给你做两套。”

    王念秋捧着那一大包衣裳轻声道谢:“让姐姐费心了。我自己也能改,平时在家里也自己改过衣裳穿。”

    青荷看着她的手,就知道这孩子平素必然不少做活。

    虽然她和公主同年所生,但是两人的命数却是全然不同。

    “铺盖就先用这一套,虽然不是新的,不过洗的很干净。梳头洗脸的东西就在床头……”青荷心里很怜惜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不过她并没有在表面上给她太多照应。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且过且看吧。

    就象一开始玉瑶公主其实并不想让她做宫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