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席昭延马上起身,去季雪那边确定小宝宝在睡着,裴月的情况也稳定,就带着她们先出去了。

    然后室内安静了。

    席砚琛扭头看了一眼,他床边的桌上,摆着监测裴月血压的仪器,看上面的数字好像升高了几个。

    他盯着看了片刻,回过头,对直起身的贺凌舟道:“哥。”

    这一声哥叫的席砚琛有些愕然:“啊。”

    “你都不记得了。”席砚琛冲着他笑,“当初我精神问题很严重,又很喜欢月月的时候,会跑去安城偷看她。”

    “有一次就看到你抱着她摘树上的花,当时就很醋你能抱她,同时也觉得心里很温暖,她有那么多人爱。”

    说这话时,一旁血压的数字又在迅速变化了。

    而另一边,裴月的睫毛动了。

    贺凌舟叹了口气,“你就是想和我回忆一下过去?”

    “不是。”席砚琛还是在笑,“就是想说,虽然你和月月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也很亲,也是一辈子的兄妹。”

    贺凌舟皱起了眉。

    “哥。”他又唤他,声音温柔平静,“如果月月救不了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贺凌舟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可席砚琛没给他消化的时间,继续道:“本来想把孩子托付给我亲哥的,可是我如果走了,我那一摊子事儿都得他管,月月的事儿也得我嫂子管,别说给我带孩子了,他们可能自己都没时间生孩子。”

    贺凌舟激动道:“你别给我说胡话,什么死不死的,还有二十多天呢!”

    席砚琛无视着他,继续自说自话:“想来想去,还是你和容婳最合适。”

    “你女儿也快出生了,而且我孩子早产,说不定等她离开保温箱时长的体重,和你女儿出生的时候一样,你……当双胞胎养吧。”

    “容婳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我记得我当初犯病伤害过她,但她并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她很理性,也很温柔,一定是个很好的妈妈,交给她,我很放心。”

    “席砚琛!”贺凌舟的眼镜下,一双眼睛也被泪水模糊,“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把我留下这么折磨我?”

    “虽然我也很在乎月月,我也不敢想二十多天以后,我们要面对什么,可是你没必要为了月月,放弃自己!”

    “我知道。”席砚琛抬手擦了下下巴的泪,“但我不坚强,我一想二十多天以后,我最爱的女人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那种漫天的恐惧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恨不得我现在就死了算了,这样就不用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