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行宫内幽香袅袅,微风吹拂窗棂,夹杂着几丝凉意,细雨霏霏洒在窗台,浇得窗边芍药愈发娇媚。

    清若杏眼含怒,玉面冷肃:

    “从前你说你不识陆斩,为何又在睡梦中喊他名字?姬梦璃,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姬梦璃端坐在蒲团,肩若削成腰似约素,乌发如瀑肤若凝脂,纤细又不失丰满的身影跟芍药相辉映。

    她的神色有几分苍白,略带病态之美,红唇微微勾起,带着抹嘲讽,不答反问:

    “情郎?不过是你在青楼时的恩客,算哪门子的情郎?难不成本座孤陋寡闻,你们金陵喜欢将客户当作情郎?”

    清若霎时面无血色,往事实在不堪回首,昔年她父亲家破人亡,她被迫流落青楼,也曾在青楼名噪一时。

    哪怕她离开青楼许久,也终究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兰榭坊的榴花娘子。

    自从坐到圣女位子后,清若逐渐将过往淡忘,她不愿回忆那些不堪岁月。

    可就算她不主动回忆,过往也无法抹除,那些经历犹如时光长河里的朱砂,虽然微不足道,却永久存在。

    而陆斩恰恰也在那段不堪回想的过往中。

    见清若不语,姬梦璃姿态不变,淡淡笑道:

    “陆斩此人最是无情无义,称得上丧尽天良、私德败坏、无恶不作,乃罪大恶极之辈。”

    “你若是普通出身,尚且还有几分机会,可你偏偏是妓子,谁会跟一个货物谈感情呢?你莫不如忘记陆斩,老老实实为本座做事。”

    “……”

    货物。

    货物两字令清若身躯僵硬。

    她身在青楼时如无根浮萍,知道自己只是待价而沽的货物,初时她只想找位俊美的恩客,总好陪那些脑满肥肠的酒囊饭袋。

    这是她选择陆斩的原因。

    她对陆斩一见倾心的本质,却是见色起意。

    可年少慕少艾乃是常事,她并不觉得见色起意有错,对方是她唯一的男人,她亦付出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