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雀雀跟小天马都探过来脑袋,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凌皎月咳了两声:“你莫要胡言乱语,刚刚是我冒犯。”

    眼看着陆斩要不依不饶,凌仙子又忙道:“我昏迷了多久?”

    “这里没有黑夜,我不知道外界时间流逝,但你确实昏迷许久。”陆斩摊了摊手:“你的伤很重,我帮你治疗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周围万物孤绝,只有一望无际的汪洋跟天宇的柔光,实在难知岁月流逝。

    天地间安静到极致,唯有彼此的声音清晰入耳。

    凌皎月轻抚胸口,压抑着内心不适,她的神色有些苍白,造化境大能造成的伤,实在非同小可,若非她带着师尊给的护体法宝,恐怕难以存活。

    陆斩将她的伤治愈大半,剩下的内伤需要她运炁调息,才能缓缓恢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对这里我也不了解,既然你醒了,那就先疗伤,我再去周围看看。”

    这几日陆斩看了许多次,周围天地一色,如梦似幻,孤寂到令人发指,他不知道此处是什么地方,跟秘境亦截然不同。

    万物好似彻底绝迹,他们是唯一生物,绝不能被困在这里太久。

    “且慢…”看着陆斩起身,凌皎月几乎脱口而出,她神色苍白,双眸潋滟水波,似有惊惶失措之色。

    陆斩转身看她,见她如此模样,倒有几分诧异。

    他跟凌皎月相交许久,见识过她落难之时,亦见过她风光霁月之时,却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那张清冷如月的玉面,好似多了几分恐慌与不安,往昔冷淡双眸,竟有几分脆弱。

    “你怎么了?”

    陆斩温声问道,她这副模样就像是人间害怕黑暗的小姑娘,又如盛放在悬崖峭壁边的娇柔白花,令人心有怜惜。

    “我…”凌皎月欲言又止,她看着周围异色,终是扭捏开口:“我调理一下气息,我们一起走。”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实则是她鼓起莫大的勇气,才肯说出口,她自幼看似冷僻,却也不喜欢太孤寂。

    幼年时为了磨她的心性,师尊经常将她丢在孤峰,整座山峰只有她一人,她又惊又怕又觉寂寞,可那时尚且有山间鸟兽为伴,害怕时总是能找到消磨方式。

    长大后她似乎对一切浑然不惧,她的性子被磨炼得很好。

    可如今看着这片万物孤绝的神秘地方,昔年阴影重新笼罩心头,向来骄傲的她,并不想展露自己的脆弱,可在陆斩面前,却情不自禁。

    凌仙子双手抓着自己裙摆,贝齿轻咬红唇,也许她的这番话,会成为陆斩调侃她的由头,这也是她不肯对陆斩示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