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陈公公忙道:“殿下、陆大人请进,陛下正在里面等候。”

    陆斩眼观鼻鼻观心,从善如流道:“卑职乃镇妖司官员,这本是卑职分内之事。”

    “……”

    陆斩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他算了算元祯帝年纪,元祯帝虽非大能修者,可修为却也不俗,已几百岁。

    同理,官员们的地位也要高一些。

    可俞州城一案传出后,汴京城风向就变了。官员们觉得陆斩确实有才能,是能为百姓做事的好官,镇妖司风评从“上梁不正下梁歪”,变成了“歹竹出好笋”。

    倒是御马园灵兽令陆斩好奇,不知道那些灵兽跟雀雀相比,谁更胜一筹。

    若不是知道对方身份贵重,乍一看倒像是普通人家的姑侄闲聊。

    元祯帝略作沉吟,继续道:“俞州距离汴京不远,当地官员鱼肉百姓有恃无恐,可见政法弊端,朕心难安。”

    从前陆斩初入京时,经常被文臣作为攻击姑姑的把柄,言称陆斩行事癫狂邪肆不羁,实在是跟大司主如出一辙,镇妖司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从镇妖司的处境来看,皇帝跟大司主之间未必融洽。

    —-

    观云亭坐落在葱茏林木间,约莫五丈多高,正值急风骤雨,四周白色纱帘翻飞,斜风吹雨打湿精致画屏。

    元祯帝笑容温润:“父皇说过,姑姑不喜看花,只喜欢练武。”

    大司主觉得皇帝在打太极,也懒得因为这种事情纠缠,她道:“陛下召见陆斩,所为何事?”

    元祯帝笑盈盈让两人落座,语气揶揄:“姑姑又迟到了,这回又被什么事耽搁了?”

    “陆斩进京不久,便屡建奇功,此番召陆斩进宫,自然是为了嘉奖。”

    元祯帝眼神温和,他高坐宫城,却也知外面传言。

    大司主神色淡淡,似是不经意间问道:“陛下今天心情如何?”

    “百花年年开,看来看去都一个模样。”大司主兴致缺缺,显然还在为御马园的事情耿耿于怀。

    陆斩沉默不语,等待下文。

    元祯帝说得诚恳,其间幽幽叹气。

    “若非陆斩诛药仙驱蛀虫,又查出血毒之事,只怕大周百姓要遭无妄之灾。说到底,这是当地官员不作为,更是朕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