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永定桥。

    谢知非站在桥上,看着两岸的秦楼楚馆,对身后的朱青道:

    “跟兄弟们说,锦衣卫不撤,咱们也不能撤,回头三爷请他们喝花酒。”

    “是!”

    谢知非等他一走,累得再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来朱家的事情就忙,再弄一个鞑靼的细作出来……老天都不带给他喘气的。

    “哟,三爷?”

    谢知非抬头一看,锦衣卫北镇抚司蔡四骑在马上,两只鹰眼正炯炯地看着他。

    蔡四翻身下马,把马往随从手里一扔,走到谢知非边上,竟也一屁股坐下来。

    “四爷这是……”

    “就你能歇,老子歇不得?”

    谢知非这才发现,这人的目光哪里是炯炯,分明是两团黑乌乌,眼珠子里都是血丝。

    北司负责诏狱。

    这会连诏狱的人都出动了,可见上头给的压力有多大。

    “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鬼!”

    蔡四一想到这么冷的天不能抱着热乎乎的小妖精睡觉,心气儿就不顺。

    “狗日的步六,傍晚的时候把龟儿子往锦衣卫一扔,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头结束,老子还得回去审他那龟儿子呢。”

    谢知非唇角无声勾起。

    步六听进去了。

    “那龟儿子被打得就剩下一口气吊着,老子要怎么审?”

    “怎么审我不管,别弄死了,好歹替我留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