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把女人葬在了金牛湖的边上,那里山清水秀,据说是个风水宝地。

    一切妥当,他去澡堂把自己洗干净,又找了个客栈,一头钻进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真冷啊!

    明明身上盖了一层厚被子,他还是冷得两排牙齿打架。

    嘴里又添了好几个溃疡,轻轻一碰,满口的血腥味……

    房里死一样的寂静,北风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窗户,仿佛是老天爷在催促:

    你这个杂种,怎么还不去死呢?

    陆时病了,病得晕晕沉沉,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他心想,这一回自己彻底成了孤魂野鬼,再不能喊“娘,我冷”,再不会有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把他从阎王殿里救上来。

    自己这样的遭遇,日后被人提起来,也只是一句“可怜”,不会多出一分同情。

    那就去死吧。

    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时的鼻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随即,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少女眉眼,很清澈。

    是梦。

    陆时贪恋这种感觉,把脸往那只手上蹭蹭,又闭上了眼睛。

    “见溪,给我冷水。”

    “……”

    “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

    “去看看郎中来了没有……”

    梦里怎么还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