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北司诏狱,油灯昏暗。

    咣当一声后,徐来一步一步顺着楼梯往下。

    牢狱里一丝风都没有,又闷又潮又热,还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徐来赶紧掏出帕子,捂住口鼻。

    “徐大人,小心脚下。”

    狱卒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叮嘱几句,不多时便走到了最里间的一间牢房。

    徐来从怀中掏出银票,狱卒接过来,笑眯眯的塞进怀里,顺势掏出怀里的钥匙,把牢房门打开。

    “大人只管说话,小的在门口替大人守着。”

    “去吧!”

    徐来弯腰钻进牢房里,用力咳嗽了几声。

    季陵川侧躺在一张破草席上,掀开眼皮,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来人是谁。

    徐来皱着眉头走过去,在季陵川面前蹲下来,忍了好几下,才把帕子放下。

    “季陵川,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小儿子……”

    季陵川一听到最疼的小儿子,猛的睁大眼睛。

    徐来心中得意一笑。

    看吧,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疼自个孩子的。

    “你小儿子一个时辰前咳出一大口血,这会昏迷不醒。”

    季陵川只觉得心如刀割,挣扎着坐起来,脚链、手链碰出刺耳的声音。

    “你,你说什么?”

    “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哪能吃得了牢狱里的苦,更别说他身上还有着病。”

    徐来“啧”了一声,摇摇头。

    “老季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咱们一辈子拼来拼去,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儿孙吗,白发人没走,黑发人先走了,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