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半仙干了大半辈子的知宾,见过数不清的死人、棺材,还从来没见过有棺材自个裂开的。

    这,这,这……

    他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最后目光一厉,冲朱家大爷嚷嚷:

    “这谁定的棺材,花了几个银子啊?孝子贤孙就这么当的?也不怕老人家醒过来,一个个找你们算帐?”

    被他这么一嚷,脸比纸还白的朱老大才还了魂,转过身,压着火,对朱老二道:

    “真是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去换好的来。”

    棺材这事,是朱家二爷朱远钊办的差事。

    楠木棺材,一口二千两,他没敢在中间贪墨一两银子,好好的怎么就裂开了?

    一定是棺材铺的掌柜以次充好,糊弄他呢!

    他妈的,这种事情也敢糊弄?

    朱远钊气得火气直冲头顶,二话不说把孝服一脱,冲身旁的老管家道:

    “带几个人,跟我走,看我不砸了那棺材铺。”

    “二哥!”

    朱家老三朱远昊赶紧一把拦住。

    “回头再找他们算帐,当务之急是再去买副棺材来,让父亲先落葬,别耽误了吉时。”

    朱老二看了眼棺材底板上的老父亲,心说老三劝得对,匆匆带着老管家就去了。

    朱老大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老刘,下面咱怎么弄?”

    刘半仙也没见过这样事儿,哪里知道要怎么办,想半天,憋出三个字:

    “只有等。”

    可不得等吗?

    办丧事这种事情,要比办喜事要繁琐得多,先干什么,后干什么,

    都有规矩。

    坏了规矩,他刘半仙倒没什么,朱家是要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