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十年。

    初冬。

    戌时二刻,谢而立刚走出书房门,朱青匆匆进院,附耳低语几句,谢而立脸色大变。

    主仆二人径直往后门去。

    出门,一辆黑色马车停在门口,谢而立整整衣冠,扶着朱青的手,上了马车。

    驾车的人深目看了朱青一眼,扬鞭而去。

    朱青在心里叹气。

    这是第几次了?

    好像从老爷进了内阁后就开始了,每半年一次。

    那人总是深夜来,也不知道带老爷去哪里,若是三爷和小裴爷还在京里,多半是带去永定河的船舫上。

    朱青甩甩头。

    三爷、小裴爷他们都走了十一年,还总想起这些老黄历做什么?

    ……

    马车里。

    谢而立行完礼,道:“陛下今日想与臣下棋,还是让臣为您读书?”

    中年的帝王淡淡开口:“都不必,朕带你去个地方。”

    谢而立一听这声音,忧心问道:“陛下嗓子有点哑,可是染了风寒?”

    “近日觉浅,三更睡,四更就醒。”

    景平帝赵亦时:“小裴太医替朕诊过脉了,说是无碍,你不必担心。”

    谢而立:“朝事离不开陛下,还请陛下多保重龙体。”

    赵亦时摆摆手:“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到五更天,一切皆有命数的。”

    谢而立看着眼前憔悴的帝王,话都哽在了喉咙口。

    他亲身经历三代君王,史书上也看过无数的有道明君,没有哪一个君王能比得过眼前这一位,不好色,不贪财,一颗心兢兢业业都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