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

    别院。

    正常的中间是棺材,棺材边上是一溜排的地铺。

    顶着两只巨大黑眼圈的小裴爷盘着腿,眼睛乜斜看着黄芪,恨不得把手里的茶盅砸他脑门上。

    “让你倒盅茶,倒半天你给爷端来一盅冷的?”

    “我提醒了爷五六回,爷的魂都不在身上,这茶搁的时间长了,可不就……”

    “怎么着,还敢挑起爷的不是来了?”

    黄芪委屈的想哭,目光扫过自家那一脸沧桑的爷,心说还是把眼泪憋回去吧。

    沧桑的小裴爷哼一声站起来,用脚踢踢一旁的丁一。

    “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心里头连个主子都没有,刁奴一枚!”

    丁一无语问青天。

    他八个时辰没合眼,刚躺下眯一会,怎么就成刁奴了呢!

    “还有你,姓朱的!”

    小裴爷的手指都快戳到朱青的鼻子上了。

    “你家爷生的,死的都不知道,你这两天还有心思去兵马司绕绕,绕你娘的绕!”

    朱青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爷丁忧,兵马司来了新的指挥使,他替爷办交接去了啊!

    小裴爷骂骂咧咧,围着棺材转一圈,转到李不言那头,李不言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小裴爷看着她瘦兮兮的脸,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她旁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长长叹出一口气。

    “小裴爷?”

    “怎么?”

    “你夜里睡觉磨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