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的地方就在祠堂的大堂里,刘书记和郝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对面是一级一级的石阶,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会场,只是祠堂的大堂设计的太大,而如今村里人已经没剩多少,穿堂风来回肆虐着,刘支书下半身只穿了秋裤,不停的发抖,搞的办公桌也不停的抖动。

    此刻赵小兰拿着棉裤还有热乎的饭盒快步走向支书,刘支书一看到此情景立马怒视赵小兰,“干啥呢,开会的地方拿着棉裤饭盒成何体统!”。

    郝主任望着眼前不停抖动的桌子,又望了望刘支书:“行了,还是穿上再吃几口吧,会议桌都抗议了!”

    刘支书霎时红了脸,拿着裤子和饭盒,起身转到排位后面的角落。

    赵小兰离开时还不停对郝主任点头表示谢意。郝主任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时刻保持着自己的权威。

    现场很乱,不少人和赵小兰一样是带着饭来的,刘支书没有生气,毕竟这么冷的天,会开得也很急。最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开了先例。总不能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还在冒热气的大饼,大葱,蘸酱,竟然还有带自己家炸的油饼,油条……看到这些,刘支书不禁咽了几口口水,有点后悔,很想就此批评几句。太他妈像赶集的了,老刘只能心里骂道。

    就在大家吃饱喝足后,刘支书清了清嗓子,正要准备开会,有几家婆姨已经开始打起毛衣,还有缝棉裤上的破洞的。

    刘支书再次忍了,“乡亲们,今天发生了一件惨事,非常的不幸!”

    一听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嘈杂的会场顿时安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安静不禁让刘支书紧张起来,好久没有如此严肃的氛围了,记得上次村里遇到“经济危机”问题时大家伙也基本上是嬉皮笑脸的。这次说某人出事了,大家都表示出了强烈的好奇心,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嗯嗯,李寡妇家出事了,猪圈……”

    刘支书还没说完,会场瞬间炸锅了,郝主任有点无语了,就这么点人,会场咋能这么乱呢?

    几岁的小孩,上窜下跳,有的还带着玩具,拨浪鼓、口哨也来助阵。几个妇女瞬间抱团,也不管孩子了,围在了一起交头接耳,你一句我一句自个开起了小会。

    几个有妇之夫则低下了头,偶尔看看你,偶尔看看他,面露难色,似有难言之隐。而那些单身汉尤其是曾今是工会里的打工成员则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互相挤眉弄眼的,仿佛他们就知道咋回事似的。

    “安静点!安静点!”

    会场稍微静了静,刘支书便把自己的所见全部说了出来,刚要说出大会的下一项内容,果不其然会场又炸了。

    正在刘支书努力让会场保持安静时,满身血迹的民兵队长刘麻子来到了会场,会场自动安静了。

    “我不是让你带民兵保护好现场吗?你怎么过来了?”

    “再不赶紧行动就要出大事了,我已经把种猪和李寡妇都抬来了!”说着,刘麻子对着门外的民兵喊道,赶紧抬进来!”

    这时民兵小王和老妖抬着奄奄一息的李寡妇走进祠堂,那只断手处已经被白纱布包裹了起来,似乎已经停止流血了。

    接着民兵小郭用板车拉着种猪也进来了,众人看着种猪外腰子上的一只血手都吓的目瞪口呆。

    孩子停止了嬉闹,都跑回自己母亲的怀里,街溜子也呆呆的坐着没有了刚刚的活跃的气氛。有胆大的男人凑上去看了看发出一声惊呼:“是李寡妇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