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书生带着他俩曲里拐弯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来到一栋有四间主房,两间厢房的敞式院子前,门口站着两个身穿便服,腰里挂着腰刀的卫兵,见到中年书生带着两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个卫兵迎了过来,接过中年书生手里的灯笼。

    “将军醒了吗?”中年书生轻声问迎上来的卫兵。

    卫兵轻轻点了点头,“正在穿衣服,你们稍等一下”

    中年书生转过头,对着站在他身后的侯坤和陈晓木摆摆手,意思是稍安勿躁。

    这时屋里亮起了烛光,接着传来两声咳嗽,窗纸上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陈晓木浑身没来由的打个寒颤,站在他俩前边的中年书生,大概因为起床起的比较急,身上没来得及穿上什么厚衣服,陈晓木站在他后边仿佛都听见他上下牙齿打战的声音。

    “进来吧。”三人又等了一会,屋里终于传来一声疲懒的招呼,中年书生闻声连忙紧走几步,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走了进去,少焉又从房门里走出来,向陈晓木和侯坤招招手,“将军让你俩进来。”

    俩人赶紧急走几步一前一后跨进大门,“侯坤走在陈晓木前边,突然身形一矮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抱拳,轻声说道:“禀报守备大人,小人奉驿史严良大人之命,特送来一封十万火急的军书,请守备大人查收。”说着双手将早己准备好,写在麻布上的那封军书举过头顶呈到王允面前。”

    王允拿过军书,却没有急着写,而是盯着直挺挺站在侯坤身后发愣的陈晓木,愠声问到,“你是何人,为何如此无礼?”

    站在王允身边的中年书生连忙躬下身,将嘴巴附于王允耳边,轻色咕哝几句,王允点点头,笑道:“原来是朱副使的属下,请坐下叙话。”

    中年书生走过来将陈晓木引到一张太师椅前坐下来,陈晓木刚刚被走在前边的‘侯坤突如其来向王允下跪的动作吓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他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还从来没有向别人下跪过,包括苏星然的父亲苏乘轩,在见王允之前,他在心里想象过和王允见面的各种场景,唯独就是没有想到要向王允下跪这个环节,陈晓木坐在太师椅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静下心来打量一下王允本人样貌和他住的房间。

    虽然王允是坐在椅子上但是陈晓木还是看出他身材比自己的这个一米八左右的身材还要高,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军中的缘故,王允身材不胖不瘦正适中,四方脸上长满己经花白的连鬓胡须,大约五十岁左右,直鼻阔嘴,咋看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就是脸上一双短眉吊眼让人感觉这个人的心机很深,房间里摆设十分简单,一张长供桌,几把太师椅,十几个圆凳围着一张圆桌摆的整整齐齐,房间最里面是一扇虚掩着的房门,陈晓木估计那大概就是王允睡觉的卧室了。

    陈晓木收回目光,却吃惊的看到侯坤还跪在王允面前,原来王允光顾着看军书把她给忘了,并没有发话让她站起来,驿卒在军中地位低下,中年书生也懒得去提醒王允一声,王允看完军书,沉默了良久,都没有说话。

    中年书生偷偷斜描一眼坐在太师椅上的陈晓木,低头在王允耳边,嘴巴又悄悄的动了动,像是在提醒王允什么事。

    王允怔了一下,将手中的麻布军书叠好,揣进自己的怀里,转脸对着陈晓木干笑一声,“这位小兄弟是从朱副使身边过来的,请问朱副史现在身边还有多少兵马?”

    陈晓木眼珠一转,决定现在就开始试探这个王允,想到这,忙两手一抱拳,“禀王将军,副使大人己经搜罗了七八万人马,只是如今天寒地冻,粮草又被水泡了,只要王将军带齐粮草和渡水用具,便可一举消灭龟缩在天泉城里的郑军残余兵力。”

    王允点点头,手掌在椅子的扶手上狠狠一拍,“好,我现在就开始召集兵马搬运粮草,天亮的时候便可出发,协助朱副使捉拿郑皇苏乘轩,以报答圣上对我的知遇之恩!”

    王允的话一出口,陈晓木明显看到跪在王允面前的侯坤身子哆嗦了一下。

    为怕王允因为自己是朱平的人,在自己面前说的不过是一些场面上讨好的朱平的话,陈晓木决定再试一试,不仅让侯坤死心,也让自己放弃幻想。

    陈晓木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王将军,小可有一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王允一愣,心话,你就一个小兵崽子,我是看在你是朱平派来的,才高抬你一下,你知道个屁事,充起量就是想到我这鄂国降将面前诈点钱花花罢了!

    “哈哈,这位小兄弟我得抓紧去调度兵马,不然耽误了副使大人的大事可不行!”王允边说边站起身,对中年书生使个眼色,让他送客。

    陈晓木叹了口气,也跟着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本来我看王将军为人厚道,想给王将军提醒一下数年前您写给西门俊谢恩信的事,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

    正准备离座的王允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重新坐回椅子上,笑道:“这位小兄弟不知在副使大人帐下供于何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