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余是姑娘家,不可将婚嫁之事常挂嘴边,如今被镇国公点中心思,也只是淡笑不语。

    见她没摇头否认,镇国公原本和善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望着对面的姑娘,低声道,“我不知你这是何意,原先铁了心要嫁谢昀的是你,如今又选了庭玉,当我谢家儿郎是货架子上的玩意么?”

    “国公言重,晚辈绝无轻视公府之意。”

    梁晚余神色平静,轻声道,“只是谢昀一人犯错,却毁了两个人的名声,加之公府与定远侯府的婚事乃是圣上点过了头的,无论是顾及名声,还是遵循圣意,公府与侯府都是要绑在一处的。”

    镇国公许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扬高了些,“可你与谢昀有意在前,如今又来招惹庭玉,岂不是让他做了盛京城的笑话!”

    “婚期将近,临时换亲,这简直闻所未闻,荒诞至极,你还是早歇了这心思罢!”

    说罢,镇国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倘若,我能让谢二公子走上正途呢?”

    镇国公的脚步顿住,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缓缓回头,视线落在梁晚余身上。

    少女后背挺得笔直,也侧过头,笑盈盈的望着他,似是笃定他会同意,“幼子性情顽劣,不服管教,是国公心头的一根刺吧?”

    镇国公双眸微眯,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姑娘,默了半晌,才接了句,“我倒是想听听你要说些什么。”

    “光听有什么用?国公应当看我如何做才是。”

    梁晚余勾起唇角,眼底闪过笑意,轻声道,“谢二公子恶名在外,可挡恶煞,可止婴啼,盛京贵女皆对其遥遥避之,如今谢二公子年近十九,却还没有说上一门亲事,国公……难道不急吗?”

    镇国公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语气凉薄,“既然你清楚庭玉脾性,就也该同那些姑娘一样,对他避而远之,为何明知他并非良配,还要凑上前去?”

    梁晚余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半分退意,只低声道,“晚辈方才所言,还请国公细细考虑一番,再做决定。”

    余下的话,她并未多做解释。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头一回对个小丫头没了法子,只得压下心中困惑,转身离去。

    “国公留步。”

    镇国公停下脚,回过身来,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丫头果然是纸老虎,才硬气了没两句,见自己真要离开,就心生退意……

    “您的赔礼,劳驾一起带走。”

    镇国公神色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梁晚余抿嘴笑着,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儿,对着他行了礼,规矩挑不出半分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