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正是出于这样的忧虑,他才从不想联系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兄弟姐妹”们。

    “但说不定,做老鼠比做人要好。”他伸出手托住老鼠,在寒风中将温度传递过去。“这回我终于可以带你出来了。在伱失去所有记忆前,我还来得及为你施洗,真正的施洗,就像我的老师对我做的一样。”

    老鼠没有回应,但类人的指爪依旧紧紧抓着佩替胸前的十字项链,身体在他的手掌里蜷缩,一如虔诚的信徒于神像前祈祷。

    “菲帕斯说,让我们去示剑之地,接受义与赐福。欧力尔信服他的智慧,因此称是,做了他的随从,他们拄着杖,走过巍峨的高山与酷热的沙漠,还有那展示苦刑的城池、森林的幽径之间”

    佩替习惯地轻声念诵着《先驱录》的章节,他们还小时,在圣母院吃饭前都需要先背诵圣典。

    那段时间虽然是在异端的地方生存,但餐前的时间却有着令人怀念的安宁。

    但老鼠一动不动,这些经文并不能让它感到触动。

    又过了几分钟,手掌中仍是没有一点动静,并且感到有些湿润,佩替不得不停了下来,疑惑地摊开手掌。

    老鼠不知何时松开了握住圣十字的爪子,在他手里蜷缩着,透明的液体从身后流出。

    它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了。

    佩替茫然地看着它,直到厨子的大嗓门在背后响起。

    “神父,餐厅已经布置好了。呃您在做什么?”

    厨子试图绕到神父正面,因此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他不动了。”

    佩替困惑地看厨子,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和理性。

    厨子伸手过去捏起老鼠,很快得出结论:“大概是因为它死了。”

    “他怎么会.死了?”

    神父还没有从重逢的喜悦中脱离出来,他几乎忘了死亡的含义,因为那是不幸的,不该立刻降临在豪恩身上的东西。

    兽行者可是有两条命,怎么会活不下去呢?

    厨子用他肥粗的指头捏了捏老鼠没有脂肪积累的肚皮,轻易地折断了几根骨头,随后啧啧称奇。

    “真是稀奇,神父,你看看这可怜的瘪肚皮,它该是饿死的。”

    这句话不带恭维的情绪,而是发自真心,毕竟他还没见过在厨房里见过饿死的老鼠呢,他顿时觉得自己关于“它没有闯入厨房多久”的说法多了几分底气。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佩替没有因为厨子的举动发怒,他还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