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徐宗则用剑撑着上半身,恶狠狠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痂。

    他在前不久刚吃过一次鲛人歌声的亏,因此在与鲛人对战时十分留意这一点。在被迟重林击落的鲛人仰头准备开嗓的下一瞬,他就在自己周围立起了四面层层叠叠的土盾,如同蚕茧一般将自己牢牢包裹。

    与他一同被包裹在土茧中的还有冯亦。他们两个同属逍遥宗,对彼此十分熟悉,因此作战时总是互相打配合。

    在先前的对战中,他们发现鲛人的歌声虽然无法被灵力阻挡,但却可以被其他灵力之外的东西削弱一二。比如岩石、土块这类厚重的东西。

    尽管有了数道土盾的缓冲,但这仿佛有魔力般的歌声还是让两人目眩头痛,甚至连独立站直都难以做到。

    这种束手无措的无力感着实令人恼怒,也怪不得徐宗则此时满心烦躁。

    “……老冯,你说的没错。”怒气消减后,徐宗则逐渐冷静下来,回头对冯亦道,“王赞那小子果然没安好心,看来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冯亦面色惨白地站在一旁,闻言牵动嘴角笑了一下。

    “老徐啊,都说了让你改改你的臭脾气,现在吃亏了吧。”

    “你这老小子!”徐宗则扭头骂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幸灾乐祸是几个意思?!”

    冯亦呵呵一笑:“看看,都不需要别人刻意挑衅,一点就炸。现在他们怀疑咱们要过河拆桥,王赞那小子又不知道是死是活,活着还好,万一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你我是有口难辩。”

    徐宗则又不知道低声骂了句什么,不服气道:“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就是姓王的那小子鬼鬼祟祟,大半夜不知道跑出去作甚。咱俩跟出去也是怕他下黑手,怎么反倒成了咱的不是?”

    “这话你说出去,不会有第二个人信的。”冯亦不想跟这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细究这个问题,抬手摆了摆,示意话题结束。

    另一边,迟重林靠在土墙后,侧身观察着鲛人的动向。

    他不相信有什么生物是无敌的,只要是活物,就必定会存在破绽。

    迟重林正面的鲛人在他身前约十丈的位置,它的黑翼被击伤,此刻只能拖着沉重的鱼尾半趴在地上。它用双臂撑起上身,仰头吟唱着。

    因为这个姿势,它的脖颈也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一点显然也不止他一人发现了。

    不待迟重林行动,只见数道冷光无声从角落射出,飞速向这几只鲛人裸露的咽喉刺去。

    这光芒极细,不像是寻常飞箭之类的武器,反而更像暗器。

    迟重林侧目一瞥,看到了一道蓝色身影。

    阵侧,巫寒山放下自己掷出银针的手臂,脱力地喘了几声,另一手迅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封住部分穴道。

    迟重林神情一凝,心说这鲛人歌声果然不能被灵力所挡,就算是巫寒山手中此等水准的法宝,仍无法完全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