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彪在街上以口袋里仅有的几十块钱,买了些熟食和两瓶高档烧酒回到了旅馆。

    房间内,乾老大惊讶地望着他。

    “来,今天我请客。”朱彪爽气地把东西往桌上一撂,说道。

    乾老大盯着朱彪,感觉这小子有点奇怪,自牯岭镇往湘西天门客栈去的一路,自己早看出朱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猥琐小人,今天身上竟然平添一股洒脱之气。看来有事情要发生,他想。

    每人握着一瓶烧酒,就着卤菜,两人就这么喝了起来。

    “朱少侠,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帮忙的,尽管开口。”乾老大仰脖一口,咂咂嘴试探着问道。

    “不必了,江湖恩怨,还是由朱某来自行解决,喝完酒,朱彪就此别过。”朱彪大义凛然地说道,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豪迈之色。

    乾老大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事,看来还得再探探口风。

    “朱少侠,你既然这么看得起老夫,老夫也就有话直说了,你今晚要去做什么事,对吧?但凡干大事,光凭勇气是不够的,一定要计划周密,这样方可成功一半,若是事先没有充分的计划,成功的希望便等于零。”乾老大循循善诱道。

    “那成功的另一半是什么?”朱彪不解地问道。

    “运气,做任何事都有一半要靠运气。”乾老大明确地指出。

    朱彪闻言沉默不语,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说道:“如果拼得一死呢,成功的机会有多少?”

    乾老大吃了口卤牛鞭,说道:“不考虑全身而退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会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足够了,乾大哥,谢谢你了。来,我们干了它。”朱彪涨红了脸,将瓶中所剩之酒统统灌下了肚。

    这家伙实在鲁莽,干不成什么大事,乾老大心中轻蔑地想。

    朱彪又吃了两口菜,站起身来,也学着江湖人士般拱了拱手,说道;“乾大哥,朱彪告辞。”说罢撕下一只烧鸡腿,竟然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乾老大轻轻地摇了摇头,迅速包了剩余的猪头肉,抓在手里,悄悄地尾随而去。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朱彪在一座徽派深宅大院前停了下来,四下里望了望,昏暗的路灯下,行人稀少。

    那座院子的大门紧闭着,朱彪想了想,垂下头蹲坐在台阶侧面的墙脚下,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浪汉。

    乾老大远远地躲在一棵树的后面观察着,一面往嘴里塞着猪头肉。

    不久,驶来了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大门前,司机鸣了两声喇叭,通知院子里面的人。车门打开,下来一个领导干部模样的人,五十岁左右,一身藏蓝色中山装,器宇轩昂地迈步上了台阶。那人扭头瞥见了蹲坐在墙脚边上的流浪汉。

    “把这个人给我撵走。”他吩咐司机道。

    大门从里面开了,那人走了进去,门仍旧是开着的,大概是在等候那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