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听到梁胥年的名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夸张了,她把身子往盛怀仁身边挪了挪,仰着脸看着他,问:“你们当年很恩爱吗?那干嘛要离婚?”

    盛怀仁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夏的小脸,觉得全身发热,便又喝了一口冰凉的香槟,道:“我和梁胥年在一起结婚十年,从来没有体会过相爱的感觉。因为从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就不是相爱,只是应付家里人搭伙过日子罢了。”

    江夏听了撇撇嘴,“这么说来你们也没必要离婚吧,完全可以继续搭伙过一辈子啊?”

    盛怀仁转过头去,轻轻叹气,“或许吧。”

    江夏笑了一声,随即一拳打在盛怀仁身上,“那你干嘛要离婚!你如果不离婚,梁胥年也不会抢走陈光了!剩坏人,你是个大坏人!”

    盛怀仁的身子被江夏打了一下微微颤动,他转过脸看着江夏,眸光带着疼惜:“对不起,江夏。”

    江夏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苦笑一下,“你看,你就是这么个实在的老好人。这些事哪里怪得了你呢,就算你不离婚,没有梁胥年,陈光他也还是会背叛我。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啊!”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外的夜色清丽,皎洁的月光打在墙上,留下半明半暗的影,江夏的半张小脸就这么隐在阴影里,澄澈的眼睛却格外的亮。

    她拿着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笑道:“奇怪,上次跟宋姐只喝了两杯啤酒我就不行了,怎么今天这个香槟喝了这么多都没事呢?”说着又要喝一口。

    盛怀仁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平淡的脸上眸色沉沉,“江夏,你不能再喝了。”

    江夏露出个委屈的表情,手上用力跟他较着劲儿,“为什么不能再喝了?”

    盛怀仁严肃道:“这个酒后劲很足,你已经喝的够多了,再喝下去会醉的。”

    江夏笑了,迷离潋滟的大眼睛里有星光流动,她站起身,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的身子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摇摇晃晃的走到沙发边上,抱起趴在地上昏睡的红烧肉,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今晚我就在这沙发上睡一晚,有红烧肉陪我也不会孤单。”

    盛怀仁看着她满脸的毫无防备,觉得头皮发麻。轻叹一口气,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与她面对面,眸光似深潭,“你真打算今晚住我家?”

    江夏咧咧嘴,熏醉的脸上笑容放肆,“反正你家地方这么大,也不差我一个人,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在这躺一会儿。”

    盛怀仁听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索性笑道:“好吧,既然这样,不如我陪你喝到天亮。”

    江夏拍拍盛怀仁的肩,“剩坏人,我觉得认识你真是一件幸运的事儿。”

    盛怀仁笑笑,起身去拿了酒过来,又给自己和江夏各倒了一杯,“那就为了我们的相遇,干一杯。”

    江夏笑着接过酒杯,“财神叔叔,你可真文艺!”

    再一杯酒下肚,饶是盛怀仁也觉得有些头脑发胀了。而江夏咕嘟嘟的喝完那一杯,就彻底躺在了沙发上动弹不得,搂着红烧肉的胳膊也抱不住了,松了开来。红烧肉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扔在了沙发上,有些不满的爬起来,自己跑下沙发找了一处地方又哼唧着睡下。

    盛怀仁从江夏手里接过摇摇欲坠的酒杯,放在沙发边的茶几上,自己则靠着沙发坐在地上,扭着头深情的凝望着昏昏沉沉的江夏。她的眼睛闭着,鼻息也渐渐平缓,双唇微张,呼出带着香槟味道的气息,月光给她的脸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似幻似真,美的令他心跳抑制不住的加速。

    忽然就起了想要再吻她一下的念头。他悄悄的把脸靠近,仔细的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那么安稳,毫无防备。他不敢确定她是不是睡了,便轻声唤道:“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