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腐臭。

    大旱三月,庄稼颗粒无收,官府不仅不发救济粮,反而挨家挨户,打劫一般,苛捐重赋,将平头百姓的生路斩断,一个个地,逼上绝境。

    “官府昏聩,朝廷无能,老子定要反了他们。”

    “哥,你冷静。”

    “冷静?要我如何冷静?”

    身姿颀长挺拔的汉子,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爹死了,娘也死了,朝廷打定了主意,不管咱们这群平头老百姓,那咱们,便自己谋得一条生路。”

    “对,反了他们。”

    一呼百应。

    何虎穿着破旧的短衫,腰带勒得紧紧的,双手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像是一头随时暴怒的猛兽。

    不过半日,便有不少胆大的百姓,追随在了何虎的身后。

    何豹看着饿到面黄肌瘦的众人,又看了看被一卷草席卷着的母亲,一咬牙,把心一横。

    “左右都是一死,搏一搏,兴许能搏出一条生路,罢了,咱们便反了这昏庸无能的朝廷,让那些酒囊饭袋,把吞了咱们的,统统给咱们吐出来!”

    “对,吐出来!”

    “吐出来!”

    太守府中。

    葡萄美酒夜光杯,丝竹艳舞不停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高高的院墙,仿佛将屋内屋外,彻底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院门内,一条看门的大黄狗,嚼碎了最后一根肉骨头,吃饱喝足,懒洋洋地趴在狗窝,昏昏欲睡。

    没有人知道,一场暴乱,即将到来。

    然,千里之外的建安城。

    为了避人耳目,萧玉祁一人一马,日夜兼程,朝着泾县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