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很没用。

    谋权,谋不到。

    救人,也救不到。

    她自认为努力地活了十八年,可如今来看,却是什么都干不好,她这十八年的辛苦和汗水,宛如一场笑话。

    少年盯着她颓败又难过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轻声宽慰:“你放心,外祖母说请你来为我看诊时,我便同她说过,若我没了,是我命不好,与你无关,叫她不要为难你。”

    云芷知晓少年误会了自己,可才张嘴,还未来得及解释,便听少年道:

    “只是,可能会因我有些麻烦,所以,我同外祖母说了,若我没了,叫她的人连夜送你离开京都,如此,虽于你有些不妥,却是能保住你的命,还望你,莫要怪罪外祖母,要怪,怪我就好,毕竟,是我身子不好,这才连累了你。”

    “没有。”云芷背过身,压下一大口茶,“你没连累我,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怪太后娘娘。”她抬手,轻轻抹去落到嘴角的泪,又道:“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职责。”

    她如何能怪他?又要如何怪他呢?

    从前,裴家鼎盛之时,她祖父跟随裴家四处征战,十二年前,裴家出事时,祖父作为军师,自无法抽身,是正阳长公主竭力保住了云家。

    三年前,云家卷入巫蛊之变种,又是太后出面保住了她。

    前有裴煜母亲的恩情,后有他外祖母的恩情,所以,她如何能怪呢?

    纵然没有这些,当初在驿站,也是她自己主动请缨去为裴煜治疗的。

    她是傻子吗?她不是。

    她为何那么做呢?无非是看出他们一行人身份不凡,想要借一分这权贵罢了!

    可如今,她近身权贵,方才发现,想要借权势,难如登天!而在借到权势之前,就很可能被近身权贵所带来的麻烦耗没了性命。

    她想,花赫那番话,说的太对了。

    但她,没有退路了,也不想要退路。

    人生在世,总有一死,但她总要搏一搏,拼一拼,若就那么苟且偷生,纵使活到百年,她也不能安心,更不能开心!

    所以,怪吗?

    不怪!

    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