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姝气得头疼,险些动了胎气。
彩月跪在一旁,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求她原谅,求她责罚。
宋静姝渐渐平复焦躁不安的情绪,为自己找回理智。
此事虽险,却也并非全然无救。幸好知道的人是顾清语,她在侯府是最没有地位,最没有关系的人。
“你也别哭了,哭红了眼睛,外面的人又该多心了。事已至此,我也要赌一次了。”
人心似海,深不可测。
顾清语是黑是白,是仁是奸,总要过一过事情才知道。
“二奶奶方才是怎么说的?你先去洗把脸,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是。”
待彩月整理好情绪,一一回禀之后,宋静姝心中暗自盘算,片刻后轻叹:“她真会如此好心?她的嫁妆是她往后余生的指望和底气。”
彩月眼中波光流转,轻声细语道:“二奶奶宅心仁厚,加之,从她入府之后,备受大奶奶您的照拂和照顾,心里必定是感激的。”
“我对她那点好,算不得是有借有还的人情债。不过,她若是肯帮我一把,我也不会亏待了她。毕竟,在这侯府深院之中,我手中尚握有几分实权。”
宋静姝不再和自己过不去,恢复平静道:“今日不合适,等明日吧。明日午后挑个合适的时辰,请二奶奶过来喝茶。”
“是,奴婢明白。”
宋静姝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她在侯府第一个要低头相求的人,居然是顾清语。
一院幽静,香茶袅袅。
顾清语按时而来,见了宋静姝未语先笑。
“给大奶奶请安。”
她的声音柔和而恭敬,又不失真诚。
宋静姝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微微一笑道:“咱们之间就不必这些虚礼了,今儿你能来见我,是我该感激才是。”
顾清语听她这么说,笑容不减,语气更轻:“大奶奶说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到底该怎么帮您,还要您一一明示才行。”
宋静姝闻言,也不再迂回,直言不讳道:“那我就不绕圈子了,我账上还差一百两现银,若你能帮我填上这个窟窿,我便能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