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一提及她,神色颇为不耐:“是她,就是她!聒噪得很!就该叫住持师父剪了她的舌头!”

    陆温面色凝重,垂眸深思。

    她早知谢行湛行事,毫无错漏,自梳拢夜,他央她入夜宴司,央她接近宋兰亭,她便成了局中一环。

    心儿只是诱她去安王府的引子,而她去寻心儿的踪影,当夜也从安王府失踪,而她一旦失踪,如宋兰亭所说,她的背后,是戚家,是震北王。

    他们由始至终,真正要掳的人,是她。

    而盛飞瑾,这个不经意间,只身闯入乱局的棋子,既成了盛家的弃子,亦成了扳倒宋兰亭,最关键的一枚铁证。

    盛、戚两家的女儿因安王之故,盛家女儿自缢,而后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加之安王市井流言蜚语频出,足以引起朝堂轩然大波,陛下震怒。

    她倚在榻前,盯着窗外飘渺浩瀚的细雨发呆。

    “好了。”那小沙弥停笔:“你要看看么?”

    他不知何时已作好了画。

    画中人的面容可谓烟霞桃李,风姿婀娜,只是她神情冰冷,一双原本妖娆的含情眸里,霜雪凛冽,一袭麻衣布裙,半倚竹榻,清寒万分。

    陆温一怔,知他作画,却不知作的是自己。

    她挑眉问道:“小师父为何作我的画?”

    他将画卷起来,并未答话,转身欲走时,却腿如灌铅,盯着床头放着的一叠脆李,咽了咽口水。

    她的玉锁是三岁时,娘亲斥匠人为她所造,那玉石原是外祖花了十余年,才从赤地熔岩下挖出的一枚暖玉,娘亲着匠人将玉制成了两份,一份制了老虎的形状,一份制了雄鹰的模样,她与兄长便人手一个。

    她自幼贴身携带,养的水头极好,赤红剔透,光泽闪耀,哪怕是这世间也极为罕见。

    因此庵堂内送了鲜果来,都紧着先往她房里送。

    陆温捻起一颗脆李:“我问一个,你答一个,答对了,便给你吃上一颗。”

    那小沙弥舔了舔舌:“一个问题!两个!不!我要五个!”

    陆温将手缩回去:“不吃便罢。”

    他急忙拦住,抢过脆李便往口间一塞,双颊鼓鼓:“你问吧,一个就一个。”

    陆温道:“进了这庵里,每个女子都要被小师父画上一遭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