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日,晚上10:00,望江市东湖区废弃钢铁厂。

    杨伟光双手双脚遭到捆绑,像个粽子一样趴在一口大铁锅里,刚开始他还会拼命扑腾,时间久了,就彻底消停了。

    等到肉完全脱骨,高家豪才缓缓睁开那双蕴含着阴沉和黑暗的眼睛,对李佳明说道:“是他报的警?”

    李佳明闻着肉味儿,一边呕吐一边颤抖着回话:“他就是个来投靠我的穷亲戚,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显然没有可信度。

    半分多钟后,高家豪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站在一旁的马仔见状,立刻掏出打火机,俯身点火。

    “那就是你报的警。”说完,高家豪吸了一口,视线随着烟流转。

    “不是我,真不是我。”李佳明用半死不活的语气说。

    “老子刚动手,警察就来了,不是你报的警,还会有谁?”

    “大哥,水开了。”马仔提醒道。

    高家豪叼着烟,露出狠戾的眼神。“下锅。”

    一辆小型吊车将李佳明吊起来,悬在铁锅之上。

    “别别别,大哥,我说,我说。”李佳明一边嚎一边说,“我挪用公款炒股,有五千万的窟窿堵不上了,为这事儿,我愁得天天睡不着觉,白头发蹭蹭往外冒。我本来都准备要自杀了,可是大哥你从天而降,告诉我,你要抢我们银行,让我配合你。说实话,当时给我高兴坏了,我就盼着你早点儿来,然后把那五千万算你头上。”

    “奶奶的,我说你怎么答应得那么痛快呢!”高家豪骂道。

    “为了让你顺利抢劫,我连门口的保安都换成岁数大的了。谁报警我都不会报警的。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高家豪轻声抽了一下鼻子。“我怎么听说,你要移民了。”

    “不走不行啊!我犯了点儿小错误,我怕警察抓我。”李佳明失声叫道,“大哥,我真没钱了,为了骗保,我连我亲儿子都杀了,你说我可能会报警吗?”

    “畜牲啊!看着你,我都得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黑社会?”

    “大哥,你合格,你绝对合格,你都超标了。”

    “拍马屁,屁用没有。”高家豪摁熄香烟,“亲儿子都杀,你今天就是拍出彩虹来都得死。”

    扑通一声,李佳明掉进锅里。片刻过后,现场只有吊车发出隆隆的响声。

    6月1日,晚上11:30,望江市长湖区静夜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