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对酒精过敏吗?”问这话时,狄志杰的手抖了一下。李华年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异常。

    苏荷轻轻摇头。她不知道狄志杰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直觉告诉她,他绝不是在唠家常。

    “他身边的人呢?”狄志杰问,“有人对酒精过敏吗?”

    那个人的名字就在嘴边,苏荷却不敢宣之于口。此刻的她,惊惧难安至极点。

    “我相信,你对你父亲的恨是真的;我也相信,法律是你心中不灭的信仰。如果你与他们不同,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被狄志杰这么一说,苏荷的灵魂彻底分裂成两半。一半是原本的她,另一半是受父亲熏染的她。

    观察到苏荷的立场在摇摆,狄志杰适时补充道:“我父亲卧底三年,只查出双城区头目酒精过敏。”

    李华年顿时绷紧神经:“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一直在查克古拉。”

    “如果你没有无脑维护邵临,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

    这番话彻底激怒李华年,他的表情微微僵住了,说话的语气明显表现出不愉快。“都是孩子,凭什么单看不上我们家邵临?”

    “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狄志杰直白地说。

    “没有就没有,谁稀罕。”

    聊到这里,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刚才的对话让他们烦躁起来。

    “八戒,爸爸叫他八戒。”苏荷突然开口道,“小时候,他送我上学,我请他吃酒心巧克力,他说他对酒精过敏,吃不了。”

    “他真名叫什么?”狄志杰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不知道。”苏荷回答。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李华年顺着问下去。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特别瘦,总是咳嗽,好像是身体不太好。”

    说话间,狄志杰收到路昭南发来的微信,内容是抱怨程彪一语不发。了解情况后,狄志杰与李华年一前一后离开病房。

    他们离开没多久,房间的灯全部熄了,月光从窗口泻进来,拖出两个长长的人影。苏荷想喊人,可秦云礼瞳仁深处的暗影,压得她失去了表达能力。

    “怎么不说话?”秦云礼看苏荷的眼神如饿虎扑食一般。

    苏荷垂着脑袋,怀抱双膝,一边抽抽搭搭地哭,一边含含糊糊地低声重复着什么。

    见状,秦云礼贴在苏荷耳畔,低声道:“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