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贵很不满对方的态度,从腰间一把扯下钱袋,往手心里倒出一堆碎银子。看到没,爷特么是有钱人!

    那艄公看见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呵呵,贵客见谅,小老儿可不是有心的,实在是最近这段时间,这淮阴城周边不太平。”

    “不太平?”

    刚走出船舱的楚嬴听到这话,下意识停下脚步。

    “是啊,听说这里发了疫病,都快半年了,几位贵客要是听小老儿一句劝,最好尽早离开淮阴城,这里逗留不得。”

    说完搓着手,对郝富贵露出讨好的笑容:“贵客,这次的船费……”

    “当然按事先说好的给,还能少了你不成。”

    郝富贵小心翼翼拣出几粒碎银交给艄公,又把剩下的银子重新装回钱袋。

    不理会艄公错愕的表情,转身对楚嬴伸出双手:“少爷,奴婢扶你……”

    这声“少爷”的称呼,是楚嬴事先的交代。

    只有没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才允许众人称呼殿下。

    毕竟他的身份特殊,抵达顺城之前贸然宣扬,非但不会有人前来巴结,搞不好还有自作聪明的人主动“揣摩上意”,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不必了。”

    楚嬴摆手拒绝,独自登上码头。

    此时风雪已住,天色依旧灰蒙蒙,离此地两三里外,一座城池静悄悄地矗立着。

    主路上几乎看不见几个行人,看来确实如艄公所说,疫病对这里的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可惜纵然如此,他们却不得不通过这里。

    过了淮阴,便是北方地界。如此的严寒的天气,前方运河一些地段已经上冻,根本不方便船只行驶,此后便只能走陆路北上。

    身后传来郝富贵和艄公的互相讥讽。

    一个骂对方没钱还臭显摆,另一个则骂对方贪得无厌。

    “都是钱惹的祸啊!”

    楚嬴低低叹了口气。

    世人劳苦一生,只为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却能解万般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