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晓正睡的迷迷糊糊之际。只觉得有人进来,睁开眼却是皇上。便坐了起来道:“去见过她们了?”

    皇上示意聂群说给她听。聂群便似背书般,云:“壬辰年六月初九。申时初刻与芸妃品茗;申时三刻离了翔鸾阁;酉时一刻摆驾栖凤阁,见了倩妃:戌时紫宸殿与皇后共进晚膳。子时至宣政殿看折子,寅时一刻至听萧阁休息。”

    东方晓闻言笑曰:“这哪里是皇帝会见妃子,分明是阅兵点卯吗?”皇上闻言笑得倒在床上。摆手,众人退了出去,关了门。

    东方晓倚着床头缓缓躺下道:“卯时又要听政,你不累啊?”

    皇上翻身强搂住她云:“累啊!你收留了朕,不就没那么累了?”

    逸然挣扎着,冷冷道:“皇上越线了。”皇上见她挣扎的厉害,恐她的伤口再裂开。便松开了她,闭了眼睡了。

    近半个月了,皇上守着东方晓的事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皇上却似没事儿人一般。逸然的伤口渐好,不似先前那么疼了。有提及回家之事,皇上依旧不肯。东方晓也只能且在宫里住着。只是日夜警醒着,廋了许多。各宫中嫔妃娘娘们个个恨得牙疼。首一个,倩妃便暗奈不住了。

    这日午后,倩妃宫中芸妃、乐妃、陈婕妤一处坐着闲聊。又说起,皇上起居之事。个个不忿。倩妃道:“那还用猜?你往听萧阁一遭,准见得到。也不知撞了什么鬼了,守了那丫头半个多月了。”

    陈婕妤笑云:“便是看,也看出疮儿来了。还不肯罢休?”

    乐妃不解问曰:“什么疮?”

    陈婕妤斜了她一眼,道:“看破了,再好了,不就结疮儿了”

    众妃嫔闻言皆笑出声儿来。芸妃端着茶,压了一口。笑云:“一向闻说陈婕妤好刚口,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不过,我听说圣上虽日夜守着那小蹄子,却没有临幸过她!”

    倩妃亦云:“可是呢。我也差人问过皇上身边的人,说是只在那儿住着。那丫头倔得很,在家时几句话不卯,便跳进活水湖里。那伤口可比你的脸还长呢!”

    乐妃闻言不悦道:“那天寻个方儿,让她知道内宫水深才好。”

    倩妃冷笑云:“就你?简季平可是皇上的亲表弟呢,就为了几句戏言,命差点儿折在里头;皇上寻了他一家子的不是。你进宫这么久了,可见过皇上圣颜?若舍得你那一家子,尽管寻不自在好了,不知深浅的东西。”乐妃吃了憋,却不敢招惹她,只得忍着。众妃妾相护取笑了一阵子,也就散了。

    乐妃却从心里恼倩妃说的话。想着:必不能叫没见过皇上的话再出口。忽见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女秋痕走过,便上前道:“秋痕姑娘做什么去?”

    秋痕见了忙于她施了一礼:“奴婢奉了郡主令,去靖王府传话。”

    乐妃又云:“郡主此时做什么呢?”

    秋痕道:“回娘娘的话,郡主受了伤,皇上不叫走动,正绣帕子呢。

    乐妃“哦。”了一声不再问,示意她下去。秋痕便走了。乐妃命众侍女先回去。她自个儿去了听萧阁。

    果然,逸然正歪在软榻上绣一块丝帕。走近了一看,绣的并不是鸳鸯、花卉一流。却是只可爱的小猪,大体已完成。怀里似乎还有什么并没有绣出。东方晓有些累了,正捂着肩头。乐妃有意接近,忙替她拿捏。岂料东方晓疼得“啊——”地叫了出来。

    吓得乐妃忙收了手。问云:“怎么了?”

    东方晓回头,却不认得,躬了躬身。道:“不碍事。不知尊驾如何称呼?”乐妃见她虽口里说着不碍事,汗却下来了。暗道:莫不是捏在伤口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