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叨叨:“先夫人嫁进来时就病得不轻,独自住在凝香苑里,服侍她的都是娘家带来的奴婢,他们极少出来。而且,她的病不能受风,几乎足不出户。就连去老太君那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啊?她的病一直没好?”

    “嗯,入府后,国公府用最好的药养着,拖了一年多就病逝了。”

    顾婳莫名心里难受:“听闻主君和先夫人伉俪情深,主君一定很伤心吧?”

    画像画得如此仔细,想必镇国公是真爱。

    周芷兰手停住,歪着脑袋想了想:“大婚当天主君都没回来,先夫人过世后,主君才回来吊唁。我倒是没瞧见主君哭,伉俪情深从何说起?”

    顾婳诧异。

    这是……没圆房?

    “伤心未必会哭。尤其是主君这样的男人,就算伤透心恐怕也会压在心头。”

    顾婳像是自言自语,回头看向画像。

    周芷兰摁着她在软塌上坐下,给她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主君和先夫人自幼就相识,先夫人倒很喜欢主君。主君常年征战,根本不回来,先夫人就一直蹉跎到二十岁。那年主君驱除鞑虏,大全胜凯旋,先夫人进宫跪求,圣上赐婚,主君才奉旨成了婚。”

    虽是奉旨成婚,但,慕君衍不也没续弦吗?

    可见是心里忘不掉她。

    顾婳缓缓嚼着清甜的葡萄,心生向往:“这种互生爱意真叫人羡慕。”

    再羡慕,这辈子她也不想有情爱。

    前世,她不敢想。

    今世,她不配有。

    她也是侯府长大的小姐,虽被姨娘长姐暗中欺负,但明面上没有缺衣少食,还能读书,琴棋书画、歌舞女红都跟着学了。

    她知道清白对女孩子来说是无价之宝。

    她也知道廉耻礼教。

    万一,她主动爬床的事情被传言开来,唾沫都可以淹死她。

    如果她找到证据,证明自己与顾宛如被调换,出生琅琊王氏、讲究三从四德要面子的亲生母亲会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