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她相信也就罢了,万一不信,岂不是弄得很尴尬?

    我低头琢磨了一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决定编一个善意的谎言蒙混过去。

    毕竟在他们的爱恋中,我不过是一个路人甲,一个跑腿送情书的快递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短短一瞬,我就打好了腹稿,清了清嗓子说:“石老师,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就当是一个故事吧,毕竟我也是做梦梦到的。”

    我把这一切都推脱到梦境,将梦中的情节说给她听。

    当她听到和于飞相遇的那个清晨,在莲池边的约定,以及于飞给他带早餐这些细节,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件事,除了我和于飞,没有别人知道,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梦到,真是太神奇了。”石静感慨万千,偷偷抹着眼泪。

    看得出来她很激动,却因为在我面前而努力克制,崩得浑身都在发抖。

    我也叹道:“是啊,他在梦里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然后告诉了我藏信的地点,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还真找到了!”

    我说得跟真的似的,吹牛不打草稿,好在石静也没有追问,反而默认相信了我的话,还以为真是于飞托梦,让我把信找出来的。

    不过几分钟,她就从一开始的警觉、试探,慢慢地放松下来。

    毕竟,我是唯一一个能说出她秘密的人,连细节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她不信都不行。

    她猛地干了一杯茶水,那状态就跟干白酒似的,终于放下了戒备。

    “其实……我和于飞怎么说呢,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战友。”

    “只是这样吗?”我好奇地问。

    见我一脸八卦,石静笑着放下茶杯:“当然了,如果当年这封信送到我手上,关系或许就不一样了,不过……那个傻子,这封信送了小半年都没送出来,我当时都替他着急。”

    石静告诉我,其实她早就看到这封信了。

    在那个冬天的早晨,于飞偷偷夹到她的课本里,结果临走时,又悄悄地把信拿了回去。

    这样反反复复,于飞尝试了好几次,从冬天到春暖花开,再到初夏时节,他都没有勇气送出这封信。

    听到这儿,我终于明白,难怪信封落款的时间是12月1日,但梦里看到于飞鼓起勇气送信时,是穿单衣的季节。

    “可惜……于飞到死都没能把这封信交到我手上!”石静说到动情处,终于忍不住双手捂住了眼睛。

    那眼泪就这样一滴接一滴地从她指缝间滑落,看得我也十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