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认识顾宝瑜这件事让顾青鸢着实有些惊讶,但还是如实回道:“顾宝瑜是我的嫡姐。”

    “嫡姐?”孟扶喃喃自语,看向顾青鸢的眸光更加震惊复杂,“不对啊,你不是应该……怎么就变了呢?”

    孟扶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青鸢,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转身便跑了,看起来好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般。

    顾青鸢不知她这为何会露出这般神色,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秦雪染见孟扶走了,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尴尬的牵了牵唇角,“这位姑娘……还蛮特别的。”

    即便知道孟扶是女儿身,可在秦雪染眼里她那纨绔形象根深蒂固,她还是没法直面她。

    她垂眸望着手中断掉的红布条,眼里不觉间又晕了一层水雾。

    她四岁时生母便因病过世,父亲娶了续弦又为她添了许多弟弟妹妹,他说这样就有人陪着她,她就不会孤单了。

    可自那以后她越发孤寂了,因为就连父亲也不再来探望她了,偌大的府邸父亲和继母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则成了寄人篱下的碍眼包。

    她想为母亲供奉长明灯,可继母却言家中进项紧张让她再等一等,转身却为妹妹买了有钱难求的蜀锦。

    她去寻父亲,父亲告诉她有这份心就好,不必学外面的俗礼,但他会为了弟弟的前程为寺庙道观捐赠大笔的香火。

    只有她和母亲的事无足轻重。

    她好不容易攒够供奉长明灯的银子,本想将心里话绑系在神树上告慰母亲在天之灵,眼下却又生此意外。

    或许当真如继母和妹妹她们所说的那样,自己天生便是个不幸之人。

    秦雪染生得甚美,笼着愁绪的眉目恰似江南烟雨,黛眉似蹙非蹙,眼波流转间尽是娇柔之态,让人不觉便心生怜惜。

    至少顾青鸢会觉得有些心疼,她凝眸想了想,开口道:“我来帮你缝补上可以吗?”

    虽说这红布条花几个铜板便能买到,但这上面倾诉着秦雪染的思母之情,不能轻视待之。

    秦雪染含泪点了点头。

    顾青鸢让翠红从马车里取来针线,但见少女莹白纤细的玉手间银针游走如有神,看得人眼花缭乱。

    “长宁乡君的绣活真是巧夺天工。”秦雪染感叹连连。

    白霜在一旁弯了弯唇角。

    乡君的女红当然好,不然她家王爷也不会一个钱袋从冬天戴到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