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樊总编放下手里要审核送印的稿件,端着茶杯,抬头看向来人。

    “小蕙啊,你来看我的?”

    苗蕙抱着一个文件袋进来,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屁股坐在桌子前。

    总编办公室是被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外面的大房间是编辑和记者们的办公室。

    工作需要,总编办公室面对下属的那两面墙是下半截砖、上半截玻璃的构造。

    从外面一眼就可以看到总编办公室里有谁、几个人、分别都在干什么。

    苗蕙抱着文件,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开会的时候为什么要说那番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有意引导别人的想法?”

    樊总编放下茶杯:“小蕙,你要理解爸。你赵叔叔救过你弟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子惹上麻烦。”

    苗蕙呲然:“樊总编,那是你儿子,跟我没关系。我妈这辈子只生了我一个孩子,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樊总编叹了口气:“可乐乐终究是你亲弟弟!”

    苗蕙不想跟他争辩这个无聊的问题。

    “即便如此,我们作为新闻工作者,不应该公平客观地针砭时弊吗?你怎么可以去有意引导别人的想法?

    就算赵叔叔对你儿子有救命之恩,那也过去那么多年了,你难道就愿意牺牲你作为新闻人的气节,这样徇私帮他一辈子?他挟恩图报,你看不出来?”

    樊总编怎么看不出来呢?

    可他有什么办法?

    谁让人家救了他儿子呢?

    赵家一遇到什么麻烦,赵玉德就来求助他,每次都不可避免地提到救命之恩的事。

    人家对他家救命之恩,他涌泉相报也不为过。但施救之人天天提,次次提,总把救命之恩挂在嘴上,他作为被救者,也有不耐烦的时候。

    可每次不耐烦、不想帮的时候,媳妇段美凤就会过来好言劝着,说要不是赵玉德出手相救,她和儿子早就不知被拐去哪儿了。

    要真是这样,他樊益贤哪儿有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