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溪跟宋志远聊了两刻钟,宋家人带着李云溪给他们准备的点心和给宋家女眷准备的布料等作为回礼,准备告辞了,李云溪亲自送他们出了门,目送他们离去。

    等晚上沈奎回来时,李云溪在桌子上就说起了这件事:“宋家人本心不坏,纵然得了官身和富贵,也没有那种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的翻脸之势,我便趁机把宋三郎那孩子认作了侄子,以后只当是亲戚来往也就是了,说不得以后再官场上他还能跟我们成守望相助之势呢。”

    老爷子认同的点点头:“孙媳妇做的很好,这孩子能有如此造化总是有云溪的提点和帮助,也更多的是他自己争气,如今还能不忘本心的亲自登门拜访,愿意以子侄礼待你,算是不错了,这孩子要是不长歪,以后说不得还有更大的造化呢。”

    第二天就是放榜的好日子,天公作美,原本有些阴气沉沉的天,今儿晴空万里,微风习习,吹着的人心都舒坦了许多。

    一大早的李云溪就安排喜顺带着吃食去贡院那边等着,他识字,等一放榜就能看到丰年有没有在榜上,他们只需要在外围等着就好了。

    今儿沈奎也不上职,他知道今儿是小舅子的重要日子,云溪那么重视,他当然也想孩子的外家越来越好,不说别的,要是丰年秋闱能有个好成绩,那么明年的春闱上榜的可能性更大,倒是李家改换门庭,他们身为姻亲也都是收益的一方。

    再说了,不管是大舅子还是小舅子都跟妻子关系亲近,他们更是对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十分疼爱,以后丰年有了前途,对于自己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只有好处的。

    老爷子和沈继业赵氏都是知道今天亲家家里有大喜事的,一大早吃了饭也都穿上了新衣服驾车去了西城准备先去老宅那里看看沈荣那个兔崽子,等李家的喜炮一放,他们在过去贺喜。

    李云溪和沈奎则是由石头架着骡车去了贡院门口等着,他们到的时候大哥和丰年已经到了,没有看到云柔,想来应该是去了家里,她毕竟怀着孩子不适合来这里,人太多了太危险了。

    贡院门口来来往往许多人,里层大多挤着条件不好的寒门学子,自己亲自守着榜就等着看自己有没有榜上有名,还有就是各家条件还不错的跟李云溪一样让家里下人早早的守着榜。

    巳时末(十一点),贡院的高墙上终于张贴了此次秋闱的榜单,等候已久的众人顿时都慌张了起来,议论声也大了起来。

    李丰年一直都是自信的,他自信自己熟读经子史集,每日寅时起,亥时睡,时时不敢松懈,寒冬暑往都不曾放松过自己,他努力了十几年,这份努力是他认为自己绝不会落榜的底气。

    而一旁的李云溪和李丰收则都是有些紧张的一会探头看一下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地方,那里的高墙上此时朝廷正派人张贴着这一榜秋闱的科举结果。

    喜顺机灵的很,他早早的来了之后就找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就等着皇榜一贴,他睁大眼睛盯着,早点找到好早一点让主子放心。

    于是,这榜单一贴,没等着官差唱榜,他就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今年秋闱只取八十人,皇榜一张贴好,有的人就迅速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别管名字排到第几,取上了就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

    而这边唱榜才唱到第三名时,喜顺已经看到了李丰年的名字。

    李云溪早都跟他说了李丰年的名字,生辰八字,籍贯,这几样一对上,喜顺就咧着嘴角干脆利落的往外挤。

    皇榜前有人欢喜有人愁,取上的兴高采烈蹦着恨不能飞上天。

    反反复复都没有看到自己名字的则是崩溃大哭:“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名字,我那么努力,那么用功。”

    也有头发都花白了的老翁哭的绝望:“老天爷不开眼啊,老朽没有机会了在没有机会了啊。”

    李云溪第三十八次探头出去看的时候,宋喜顺正好冲出了人群,这小子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骡车,他激动的离着老远就高声喊:“夫人,大爷,大舅爷,小舅爷中了,皇榜第六名,小人看的真真的。”

    这一声高亢的喊声,这一片等着的人都听到了,等宋喜顺到了沈家骡车旁边回话的时候,周围不少人家都在派下人记住这辆骡车等会跟着看看是谁家的,皇榜第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好的名次了。

    这样名次,且看对方笑着拍着一个看着年轻的男子就不难猜到他就是那个榜上有名的人,这么年轻,就是秋闱第六名,想到明年三月的春闱,这人要是不出差错的话,说不好就是那进士榜上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