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起楷听说小齐山寨子派人到庙镇,便自告奋勇地到庙镇看看。他会制秤,当即预备了十几杆毛坯秤,适时挑着担子出现在庙镇的大街小巷。李有宝惊喜地说:“今日我们镇上出现钉秤的,我家钉一杆小秤,称称东西,左右邻居可以用用,大家买买东西不再蒙在鼓里。”说着就走到乌起楷跟前说钉秤。

    “你钉多大的秤?”李有宝回复道:“我钉把小秤,至多称个十斤。”乌起超说:“三两银子。”李有宝叫给他钉起来。乌起楷便拿出小秤砣,随即给头号秤位打眼,麻绳给穿了起来。随后给秤花抹上了水银。

    乌起楷教授道:“头号秤位一个花子为一斤,你看,到头一共十个花子。二号秤位至多称个四斤,是长花子。”李有宝接过秤称了个小络子,说道:“不错,你这把小秤钉得蛮准的。”

    乌起楷在后街为开店的人家钉了一把大秤,能称一百斤的东西。刘志庸听说开店的陈志坤钉了大秤,当即叫佣人喊乌起楷到自己家的院落里钉秤。乌起楷担子刚进了刘家院落,刘志庸就神秘兮兮地说:“王五小,把外大门关起来。”佣人当即关上了大门。

    乌起楷见状,心里不免有点儿忐忑,但他故作镇静,说道:“员外,你家打多大的秤?”刘志庸说:“起码要能称个百十斤向上。”“十斤小秤三两银子,五十斤小秤五两银子,百十斤向上的大秤是十五两银子。”

    刘志庸愣了愣,说道:“钉大秤人家给十五两银子,我给三十两银子,但要用我家的秤杆。”乌起楷感到怪异,便坚持说道:“我们手艺人是道德的,说的钉一杆大秤要的是十五两银子就十五两银子,哪怕多一文钱都不要,做人不能心贪啊。”

    刘志庸恼火地说:“喂,你够是做手艺的人,说这么多的废话做什么?我问你一句,你够给我钉秤?”乌起楷笑着说:“哪有活儿到手的手艺不做之理呢?但要看做的什么事。”

    刘志庸摆着头说:“你既然想做生意,就给我做起来。王五小,你把那钉秤的杆子拿得来。”王五小马上说“好的”。乌起楷接过那杆子,感觉轻飘飘的。他仔细地看了看杆子的两头都用铁皮包着,料定不是好事。

    乌起楷直起腰说:“这个杆子我钉秤钉不起来,一不小心就弄破了。恕我乌起楷钉秤手艺蹩脚,你找其他人来钉秤吧。”他挑起担子就要走出去。

    王五小威胁道:“这里好进不好出,姓乌的,今日你不给刘员外把杆大秤钉起来,你是跑不了的。”乌起楷笑了笑,说道:“刘志庸刘员外,你不想你这院落里血流成河,就赶紧让我跑出去,我可不想为点儿的生意事而大打出手。你叫你家这个下人给我把大门打开来,况且我已经向你打过招呼,手艺蹩脚,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刘志庸顿时傻眼了,无可奈何地示意马惕仕走。王五小见主人被折服,乖乖地上前将外大门打开。

    乌起楷来到大街上,走到西大街,富户李福泰走过来说钉大秤,随即付了银子。乌起楷便给制好了大秤,说道:“你这个人做买卖交易干脆,一点都不耍奸撒刁。那个刘志庸喊我钉大秤,他弄得好的,叫我给他制假秤,我当即回他手艺不精。”

    李福泰便问他怎么制个假秤,乌起楷说:“他制秤要我用他的杆子,我拿在手上轻飘飘的,当即晓得他那杆子是空心的,中间有流动的铁块子。你说,我能给他制这么个假秤吗?”

    李福泰说:“这种坑害人的坏事不能做,以后称东西不能用他的秤。我今日花十五两银子钉秤,可算是起了大作用了。”乌起楷摆着手说:“做人就要讲道德,不讲道德做缺事,那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刘志庸见我识破他的伎俩,还想把我关在他家院落里打我。我吓唬他说,你不想你家在这个院落里血流成河,就赶紧放我出去。他被我的凛然正气给镇住了,只得乖乖地叫佣人放我出了他家那个院子。”

    李福泰说:“对付刘志庸这类恶人就得把他镇住了,要不然,你就是他的吃货。刘志庸这个人活在世上一点都不为奇:他借给人家稻呀麦子总是拿小斗,你还给他就是大斗;你跟他做斤两上的生意,他称给你,秤是塌塌的,你称给他,秤要翘得打了鼻子。你好在不曾给他钉那坑人的大秤,我说你呀,胜似吃了十几年的斋,你可是绝好的修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