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珩被带进宫的时候是在坐在轿子里的,小侍卫并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代珩。

      “可不是,刚才蒋公公还带人进宫问罪了,他进来的人,十有八九是要砍头的!”

      赤仙儿急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真……真的吗?”

      见她吓住了,侍卫继续变本加厉的道:“那是自然,用不了一会人就被推出来了,行刑的那老头可厉害呢!手起刀落,人头掉下来的时候,眼睛还睁着呢,嘴里还能说话呢!”

      一想到代珩那个漂亮的头颅要掉下来,她总觉得毛骨悚然。

     “不行,我要在这里等!”赤仙儿看着宫门前的九曲廊桥上有几个台阶,便走过去坐了下来,面对着那个小石台。

      侍卫们以为她要看砍人,便也没有再理会她。

      寒冬腊月,风刮在身上如在刀割一般。

      赤仙儿瘦瘦小小的,正好坐在风口处,却一直抬着脖子,遥遥的看着,像是跟悬崖边上的小野草。

      倔强的让人心酸又心疼。

      然而没有等到代珩被人拖出来,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宫门里只出来。

      那人穿着大厚的熊皮坎肩,头戴烟墩帽,拄着拐杖,走的很慢,鬓角的头发花白,眼睛里也是灰蒙蒙的。

      正是那日送赤仙儿出宫,害赤仙儿受了不少苦的李未。

      不同于对赤仙儿的高傲的态度,那些侍卫对李老公公那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李老公公,您老是要回府啊,路上滑,您小心一些!”

      宫中但凡有些本事的内侍,在宫外都是有府宅的。

      “街口的馄饨面确实好吃,我也正想尝尝呢!”

      又是一通的鸡同鸭讲,不知所云。

      此时已经有一顶小轿子抬了过来,正好在赤仙儿身边的的数丈外停着。

      那李老公公慢慢腾腾的从赤仙儿身边经过,眼睛都没斜过来半点,直接将她当成个屁。

      那老头的一只脚刚踏上轿子,赤仙儿在不远处幽幽的开口,“老东西!”

      那老头正要抬起的第二只脚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了赤仙儿良久。

      这才用苍老干涩的声音道:“这不是佘老夫人吗?您怎么在这里呢?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