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中京,我给你置办更好的。”

    屋里光线暗淡,他眼里更显幽深。

    冯蕴抿唇看过去,目光微炽。

    “将军不觉得憋屈吗?”

    这样庞大的一支军队,每天吃喝拉撒都是数目巨大的开支,朝廷再一拖延,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到了上眼药的时候,冯蕴毫不含糊。

    她凑近裴獗,盯住他的眼睛。

    “三军无寸布御寒,丞相有黄金置宅。赏罚不明,人为草芥。如此昏聩之主,怎配将军效犬马?”

    裴獗握住她的手,目光微沉。

    “连年征战,国库不丰。按旧例,北雍军应在当地征粮征税……”

    这是晋国朝廷的说法。

    北雍军占领万宁安渡等地后,按旧例本该在当地征粮征税,以作军务开支。

    也就是说打一路吃一路,就食于民。

    可是,因为裴獗的战时政令,分田免税,救济民生,百姓日子是好过了,但军务开支却少了。

    冯蕴觉得这是裴獗在为李桑若找借口,哼笑一声,看着他道:

    “依我看,这是朝廷对将军的敲打。让将军以后不要再独断行事。”

    裴獗静默不语。

    冯蕴俯身为裴獗夹菜,喂到他嘴里。

    裴獗皱眉偏头,不肯就。

    冯蕴手伸在半空,执意要喂。

    裴獗静默,片刻张开了嘴。

    冯蕴笑着送过去,眼里的锐光碎开了,声音如同和煦的微风。

    “强将弱国,朝廷防着将军也是常情。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士们跟着将军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到头来竟然被人克扣温饱,岂不是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