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喉头,李桑若目光再次瞄过那空置的桌案。

    快半个时辰了……

    他还不来。

    “方福才。”她微笑着示意。

    方福才走近,弯腰凑近,“殿下……”

    李桑若眼里隐隐露出一丝冷意,“差人去看看,大将军怎么回事。”

    方福才也觉得纳闷,按说这样的日子,裴獗对殿下再有什么不满,也不该缺席才对……

    他能想到的,也是大将军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小人即刻命人去查。”

    他默默退了下去,没有人注意。

    只有韦铮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目光如李桑若那般掠过裴獗的桌席,然后垂下眼,独酌而饮。

    今日过来,李桑若从头到尾没有理会他。

    韦铮心下明白,他的行为激怒了这位太后殿下。

    他是有些惶惑的,尤其在得知“小产”只是庞贵情急之下请冯蕴帮忙使出来的小计时,他其实也懊恼害怕。

    一时冲动得罪了太后,往后如何是好?

    但等那一阵心头抓马的恐慌过去,又肆然了……

    他不想做第二个宋寿安。

    死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死得不光彩,令家族蒙羞……

    他有孩子了。

    要是让他的孩子知道他是谄媚太后的面首,是那种靠身体取悦才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的小人,面目何存?

    所以,他怕的不是李桑若不理,怕的是李桑若再次召他侍寝……

    下次又该找什么借口?

    酒入愁肠,他突然有点想念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