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你躺着别起来。”她自顾自坐下,“幸亏我是女子,我要是男子,看到你也定是斯文扫地,禽兽不如…”

    冯蕴捋了捋那头黑发,顺着从肩膀上垂散下来,模样更显柔顺。

    “让县君看笑话了。”

    “唉。”濮阳漪看着她也有些欲言又止,“小时候在宫里,常听人说起这些肮脏事。我阿母说,这天底下,唯女子最是容不得女子。尤其是宫里的,她们很是学了些谄媚男子的本事,一门心思讨好男子,从同类嘴里夺食……”

    冯蕴温柔地笑。

    她不说话,只是看着濮阳漪。

    二人对望片刻,濮阳漪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模样。

    “我多话了。”

    “县君性情中人。”

    “那回头把你大兄交代给我?”

    “……”

    夜色四合。

    黑暗掩映下的耳房里,有仆女低低的呜咽。

    就似卡在喉咙里,听上去沙嘎至极。

    “方总管,不是说没有人会来追究吗……”

    方福才眼睛颇冷,“学会闭嘴,才能保命。”

    仆女眼泪挂在睫毛上,随着声音颤抖。

    “盘问起来,婢子当如何说起?”

    方福才道:“就按杂家交代的说。”

    两个仆女头垂得低低的,紧张得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方福才看在眼里,目光无比阴冷。

    “不要害怕。即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家人,杂家也会好好看顾着……”

    仆女方才只是害怕,这个时候,已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