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晌午,冯蕴就得到了鸣泉镇的消息。

    听到冯敬廷受辱,她没有什么表情,面上依旧优雅带笑。

    “正该如此,我们做买卖的人,就按规矩行事,一视同仁。”

    温行溯眉头微蹙,觉得一视同仁这词有点歪了。

    “阿蕴这般,只怕会引人非议。对名声有碍。”

    女儿不孝父亲,那可是极大的罪过。

    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冯蕴垂着眼帘,轻笑回道:“我与冯敬廷,在安渡城破那日,就不是父女了。”

    “在世人眼里,你们还是……”

    “世人是谁?”冯蕴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世人如何说,如何想,与我何干?我只在乎大兄心里,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孝?”

    温行溯一愣,眼神温和地笑叹。

    “大兄是担心你,不是怪你……”

    哪个女子受得了世俗非议?

    便是坚韧如阿蕴的母亲,不也深受其害?

    温行溯不想阿蕴步入她母亲的后尘,可她如今越来越像,越去越远,他拉也拉不住……

    “阿兄不用担心。”冯蕴道:“哪个‘世人’敢胡言乱语,我便让他长长见识,重新认识一下我冯氏阿蕴的道德标准。”

    温行溯下颌紧绷,端坐的身躯因为她的话滞了一下。

    “由着你吧。”

    冯蕴眨眨眼,看着大兄无奈的纵容,轻笑。

    “阿兄对我最好了。”

    温行溯儒雅清贵有教养,骨子里是个传统守旧的人。

    裴獗将议馆安防交给他的时候,他压根没有料到,第一件差事就是给继父下马威。

    依他的性子本不可能在鸣泉镇为难冯敬廷,可负责安防的侍卫故意怠慢,他还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