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秀眉轻扬,声音温和,明艳的容色如芙蕖绽放,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狠毒。

    袁大郎痛得哎哟连天,直叫阿爷做主。

    这袁家老爷子在安渡也算有头有脸,前任太守冯敬廷也敬他几分,要不然也不会把大孙子刚赎回来的侍妾转送出去,可换了新朝,贺洽不敬他不说,冯敬廷的女儿还如此无礼。

    袁公哼声:“将军府是摆明要欺负我袁家了。”

    抬出袁家,他是想给贺洽下马威。

    世家大族强强联手,枝繁叶茂,新朝旧朝都得给脸面,这是规矩,几十上百年来的规矩——

    然而,他遇上了不守规矩的人。

    “欺负你又如何?”濮阳漪看到那袁大郎哼哼啷啷的软蛋样子便来气。

    “本县君做主,就按冯姬说的办。”

    一个县君当然是不能做主的。

    战争阴影下的安渡城,沉寂太久了。

    那里面的光芒意味着什么,冯蕴心里很清楚。

    “你且去吧,我会在安渡待一阵子。得了机会,我再来找你。”

    冯蕴平静地一笑,“有劳贺君。”

    小花厅里只剩下她二人了。

    小满诧异,“女郎不回花溪村了?”

    冯蕴一时没反应过来。

    冯蕴眼皮微抽。

    冯蕴:“我事先不知县君驾到。”

    濮阳漪又扬了扬眉梢,似笑非笑地道:,“冯姬有所不知,大将军最敬重他的长姊敖夫人,而阿稚很得敖夫人喜爱,是敖家认定的儿媳。阿稚和敖七的婚约,敖七也是知情的……”

    “还请县君明示。”

    贺洽见状,又将冯蕴和濮阳漪请入花厅小坐,吩咐仆从上茶。

    濮阳漪做了刀子,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