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回视一眼他的眼睛,笑一下,轻轻跃上石台,一副洒脱的模样。

    又是一番令人惊叹的美景。

    月夜里的涂家坞堡,尽收眼底。

    她道:“我们大半夜跑到这里来,会不会不合礼数?”

    她以前没有上来过。因为山中有涂家坞堡的部曲把守,看上去很是神秘的样子。

    涂家坞堡的很多产出,也都出自后山,比如冶铁,武器,比如粮食仓库,她不好意思犯了人家的忌讳……

    淳于焰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盯着她道:

    “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冯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淳于焰道:“跟我上来。落人口实。”

    冯蕴眯起眼看着夜空的繁星,双手抱着膝盖,在山风里慢慢松缓了心情。

    “那没有什么,我不在乎。只可惜,少了点酒,少了下酒菜。”

    淳于焰低低一笑。

    “给你准备好了。”

    冯蕴惊奇地回头看着他。

    只见淳于焰变戏法似的从石亭里的一个木柜里拿出酒菜,还有两个鎏金高足杯。

    “涂家坞堡的腌卤,我看你很喜欢吃,便又让涂夫人给我准备了一些。”

    冯蕴眯起眼睛,“涂夫人知道?”

    淳于焰嗯一声,看着她笑。

    “涂夫人见你我相识,又有过节,便有心撮合。甚至示意我大胆求爱,将你夺过来,以免好好的女郎,落入阎王之手,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冯蕴:……

    涂夫人没有见过裴獗。

    但裴獗恶名远扬,那什么“身高八尺,茹毛饮血”的说法,很容易让人把他联想到五大三粗的莽夫或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