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丙抱刀行礼,“喏。”

    庄子外不到二里地就有一条小河,是花溪村长河的支流,一路往东便直通石观。

    等敖七醒来或是裴獗反应过来,温行溯已然离开北岸,再追是追不上的了。

    “大兄,保重!”

    冯蕴站在金子般洒下的阳光下,望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平静的面孔下,心潮如层层巨浪在翻腾。

    上辈子温行溯被裴獗五马分尸……

    她既知宿命,怎肯让往事重来,眼睁睁看着他死?

    当然,她没有想过此事能隐瞒裴獗,也瞒不住。

    但她认为裴獗看在二十万石粮的份上,不会轻易要她的命。只不过,再要取得裴獗的信任,只怕就要再下点功夫了。

    甚至难免要付出点什么……

    冯蕴想到这里,叫来阿楼,“姬妾们近来如何?”

    自从冯蕴到花溪村,阿楼的心思就都放过来了。新管事上任三把火,府里上上下下他都盯着,但凡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冯蕴问,他道:“女郎放心,小人眼睛亮着呢。”

    冯蕴朝他招招手,阿楼当即俯耳过来,听到冯蕴吩咐,双眼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吐出那口气,拱手行礼。

    “小人明白。”

    —

    西屋的青瓦房里,几个姬妾吃过饭,没像往常那样去歇晌,而是坐在窗前神思复杂地等待。

    冯十二胆敢毒害北雍军,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不仅做,还做得如此从容,好像半点害怕都没有,姬妾们各怀心思,有人期待大将军过来看到这情形,将会何等震怒,有人害怕受到牵连。

    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

    “将军会宽恕十二娘吗?”

    有人问,便有人答。

    苑娇犹豫着,不安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