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是杀人的狠意。

    濮阳九蹲下来为他切脉。

    “阳盛至极,应是服用了温补之药!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再三叮嘱,不可进补吗?你都多得存不下了,还补什么?”

    裴獗抿唇看他片刻,“不慎受小人愚弄。”

    “竟有此事?”濮阳九一脸不可思议,“谁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出名讳,我愿三炷清香拜他为师!”

    裴獗冷下脸,眼中的烦躁快压不住了。

    见状,濮阳九想到什么似的,眼窝有笑。

    “是那冯氏女郎?难怪……”

    他在中京便是个风流医官,十里花场玩得多了,恨不得手把手的教他。

    “有艳福不享,是要遭天谴的。你长得可半分不输那些个擦脂抹粉的……”

    “濮阳九!”

    “冒犯了冒犯了。”濮阳九摇头悄笑:“这样好的月色,本可吃些好的,偏要吃药……罢了罢了,先泡个澡,再行针灸吧,解决了你也好痛快睡一觉。”

    听他啰嗦,裴獗不耐的皱眉。

    “快些滚出去!”

    “嗯?过河拆桥?”濮阳九一时没反应过来。

    “要留下一起泡?”裴獗反问。

    “不必不必,伱自便、自便。”

    濮阳九见鬼似的变了脸色。

    然后弯腰一个揖礼,走得风快。

    营里洗澡不够痛快,濮阳九曾不知死活地跟裴獗一起下过河……那唯一的一次经历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和伤害,濮阳医官的引以为傲在裴大将军面前小巫见大巫,从此再不敢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

    天一亮,敖七便在帐外等待。

    不远处,十六个姬妾哭哭泣泣地坐上平板车,不知要拉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