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没心情说废话,直接问贺洽。

    “敢问功曹此言,是你的意思,还是将军的意思?”

    贺洽尴尬地笑了两声,绕过桌案来到她的面前,长揖一礼,“女郎见谅!实乃将军吩咐,下官方才领悟——”

    还领悟呢?

    他到底领悟了个什么?

    贺洽看她脸色,好似不怎么高兴,不是很能理解。大将军没有妻室,这还是第一次承认是人家的夫主呢,换别的女郎,得喜极而泣了吧?

    难不成冯十二娘是有什么误会?

    于是他想了想,又道:

    “不瞒女郎,按旧例,前朝资产都是要收回入库,另行处置的。将军怜惜女郎娘家不得力,怕女郎受委屈,这才改了旧例……”

    冯蕴冷笑,“那我要多谢将军了。”

    贺洽让她笑得毛骨悚然,只好尬笑了事。

    大战当前,冯蕴没办法找裴獗讲道理。

    女户主当不成,暂且忍下。

    至少,田庄地契是她的。

    裴獗这人,还有一点点不算多的良心。

    想通这一点,冯蕴打起精神来。

    “阿楼,把人叫到青山堂,我有安排。”

    这些日子,冯蕴把府里人都摸清楚了。

    绣娘出生的应容,心直口快,绣活很好,打理家务还行,抛头露面就差一些。

    文慧是青楼歌姬出身,看上去性子软,但沉得住气,懂分寸,知进退。

    “慧娘,我把玉堂春交给你。”

    玉堂春是安渡郡最大一座酒楼,也是冯家幺房在安渡郡唯一经营的档口,是安渡第一风雅场所,豪门大户的聚集地。

    冯敬廷以前宴前都安排在玉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