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则慢悠悠踱步回家,期间看到将逝晚霞,夕照红似火,诗兴大发,脱口吟了一首诗。

    探花郎才高八斗,随口吟出的诗便能比肩诗仙,引得擦肩而过的路人赞叹不绝,急忙找纸笔记了下来。

    被追捧惯了,谢正则对此很是平静。

    脑袋被麻袋蒙住时,探花郎还以为是哪个仰慕者要对自己做有辱斯文的事。

    士可杀不可辱,被摸一下手都是对不起薛眉盈。

    谢正则拼命挣扎,正考虑要不要自残保清白,忽地脸庞遭到重重一击,接着肩颈后背,源源不绝的重击落到身上,拳打脚踢兼之。

    谢正则心花怒放——清白保住了,来者是寻仇而不是劫色。

    暴打持续很长时间,谢正则悠哉悠哉承受着,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分析行事的是什么人。

    整日围着薛眉盈打转,没时间去得罪人,没什么仇人。

    会是谁呢?

    无需谢正则思索很久,踢打停了下来时,一人恶狠狠警告他别肖想义川公主,今日只是给个小小的教训,若还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不仅是打一顿,等着断手断手吧。

    谢正则明白了,义川公主哪是什么扫把星,之前那些跟她议亲的人出事,分明是人为。

    义川公主性情离经叛道不遵世俗规矩,却不失坦荡磊落,背地里阴人搞小动作的事做不来,会这么做的,不肖说是逢鸾了。

    逢鸾果然表里不一,表现得对义川公主深情款款,也许只是想得到好处。

    谢正则深深地为义川公主担忧。

    薛眉盈口无遮拦,换了个人就是弥天大祸,义川公主却没降罪,谢正则很是感念,把她的终身大事牢牢放心上。

    满脑子都是义川公主和逢鸾的那点儿事,也没觉得身上多疼,打人的走后,谢正则自己弄开麻袋后走回家,至府门,守门人失声惊叫,卢氏和谢启端出来,一齐变色,谢正则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伤得有些重,终于成功效仿了一回穆哲,扑咚一声倒下晕了过去。

    轩窗照进来点点红霞光芒,又一日的黄昏。

    谢正则晕得很彻底,床上躺了一日一夜才醒了过来。

    “你可醒了。”卢氏叫,喊小厮扶起谢正则,又端了药过来让他喝,“快把药喝了,喝完药,若是能走动,到前厅和客人说几句,你阿耶不擅言辞,也不懂得招呼客人。”

    谢正则脑袋昏沉,身上无处不疼,不想去大厅,素常来往的也就那几个人,薛家人熟的不行,来了直接到卧房来探视的,听卢氏口气也不是恩师杜黄裳,厅中等着的无非戴尧和唐立,道:“让他们过来罢。”

    “那么多人,到卧房不大方便吧。”卢氏迟疑。

    谢正则迷惑:“不是戴尧和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