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则和杜维桢过来,厅外听个齐全。

    谢正则整个呆住。

    薛家对他们一家恩重,便是世人都道商户人家低贱,谢家人也不当有这样的想法,勃然变色,抬步要冲进去,猛地又顿住。

    他母亲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很喜欢薛眉盈很疼薛眉盈,没想到心里却是这样的想法,不妨再瞧瞧,看他母亲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谢正则拉起杜维桢退到廊柱后。

    薛眉盈被震懵了,一动不动。

    从小一起长大,没觉得自己跟谢正则之间有什么差距。便是卢氏,待她也从来和颜悦色疼爱有加,突然听得她嫌弃自己,感觉很不真实。

    卢氏唇角下垂,刻薄道:“你若有一点廉耻之心,便离湛明远远的,别想攀高枝嫁他。”

    薛眉盈怔神些时,细密的睫毛眨动,不解道:“伯母言下之意,我家是低贱的商户,可你眼下头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是我家送的,我家送来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收下,又为什么要用?”

    卢氏脸一赤,强词夺理:“你送来了,我也只好收下了,既收下了,搁库房白收着岂不浪费,也只好用了。”

    薛眉盈点头,“原来如此,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本来就是。”卢氏冷哼,道:“湛明满腹经纶才高八斗,自是要娶高门贵女的,你死心罢,我谢家不欢迎你,请你走,以后也不要来了。”

    薛眉盈“哦”一声,抬步就走。

    卢氏备了一箩筐冷嘲热讽,被硬生生堵在喉间。

    “这就走了?”杜维桢讶异,“被你母亲言语伤了心,要跟你一刀两断?”

    “不可能。”谢正则坚定道。

    “难说。”杜维桢低哼,幸灾乐祸。

    谢正则抚了抚鬓角,挺胸昂头,很是自信,“像我这么俊美不凡的天下就找不出第二个,盈娘既开窍了喜欢我了,定是舍不得丢下我的。”

    杜维桢:想吐。

    “你这个媒人当定了,放心。”谢正则拍拍杜维桢肩膀安慰他。

    杜维桢真个要吐了,他需要抚背顺气而不是拍肩膀。

    不过,想像一个大男人抚另一个大男人的背……更想吐了,还是赶紧想想说媒的事,大家都感兴趣。

    “自古儿女亲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母亲看来竭力反对亲事,便是薛娘不退缩,也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