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纤纤明明是装病,怎么就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明九娘怎么都不相信。

    但是听了萧铁策描述的病情,她已经开始慌了。

    因为她知道,无论蒋纤纤如何算计,都不会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高烧,那是要命的事情,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影响。

    “我现在就去看看她!”明九娘起身就往外走。

    萧铁策拉住她:“别慌,我陪你一起去。这几日我已经让人遍寻名医,说不定会有转机。”

    他本来不想和明九娘说起这件事情,但是又担心蒋纤纤熬不过这一关,以后成为明九娘的遗憾,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和她说了。

    蒋纤纤是真的生病了,查不出病因,病情却来势汹汹。

    叶行之陪在床边,胡子拉渣,眼圈发黑,神情憔悴。

    看见他这般,明九娘一瞬间就明白了蒋纤纤坚持下去的原因——说到底,这个男人对她,还是有情的。

    “纤纤,你怎么样了?”明九娘握住她的手,长睫染泪。

    快点好起来啊,你不是还要捍卫自己的男人和利益吗?

    与此同时,叶行之也在低声和萧铁策说话。

    “暂时退烧了,喝了半碗粥,又全都吐了,刚刚清醒,或许就是在等夫人吧。”

    明九娘听见这话格外生气,“胡说!什么叫在等我!”

    她不想听这样的话,像下一瞬间蒋纤纤人就没了一样。

    蒋纤纤吃力地拉住她的手,恳求道:“夫人,如果奴这次挺不过来,求求您,把安哥儿留下吧。奴不指望他日后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顺遂。夫人,夫人……”

    字字泣血,是一个重病的母亲在认为自己将死之时最不放心地托孤。

    一个没有母亲庇佑的孩子,这深宅大院之中,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即使叶行之以后重振门楣,那些富贵,多半也和安哥儿这样身份说不清的庶子没有关系。

    蒋纤纤不求自己儿子发达,只希望他像名字一样,平安长大。

    “好好好。”明九娘连声答应,“我同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谁也别想把安哥儿从我身边抢走,侯爷也不行。你知道,侯爷听我的,是不是?放心,放心养病,你一定能好,安哥儿还需要个亲娘。”

    “夫人,”蒋纤纤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即苦笑道,“是不是因为我生了害人之心,所以让我受到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