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望舒嫣然一笑,又问,“那将军如何参军了,也是被强征的吗?”

    陈褚摇摇头,将他那些陈年旧事讲给她听——

    “我是弃婴,被养父养母捡回去抚养的。

    “那时候养母多年未有所出,养父也没钱再娶,正好瞧见我被丢在田里,就把我捡回去,也算养了个儿子,图将来有人养老送终。

    “他们也没读过什么书,只听村里上私塾的孩子背了句冯陈褚卫,便给我取名陈褚。

    “后来,把我捡回去养了四五年之后,养母突然怀上了,给养父生了个儿子。

    “家中本就贫苦,我多吃他们一口饭,他们的亲儿子就少吃一口。再加上我也大了,四五岁能够干活了,所以养父养母就让我下地种田。

    “随后七八年,养母又陆陆续续生下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那时又正好征兵,养父养母就把我送了进去。”

    说到这里,陈褚有些腼腆地挠挠后脑勺。

    “我从小饭量就大,吃得比同龄孩子多,哪怕吃谷糠野菜,长得也比同龄孩子要壮,十三四岁就和成年男子一般高。

    “虽然我年纪小了点,但村里人不说,征兵的人也不知道,还是把我收了。

    “我进了军营之后拿到的军饷都补贴了家里,还跟着当时带我的护军学着认了几个字,在军中不愁吃穿,过得也还算好。

    “之后,我在军营待了几年,在一次寇军袭击中救了陆序阳一命。

    “陆序阳当时已经是宰相身边的亲信,见我武力不错,背景也干净,就把我举荐给了宰相。

    “后面我立了点战功,跟着宰相一路升迁,就到了今天。

    “说起来,我最开始参军,只是为了有口饭吃。”

    陈褚将他在军中磨炼这些年所受的苦楚一笔带过,只和萧望舒大致讲了他的出身和这些年的经历。

    但萧望舒想也知道,一个比萧扶光还小的孩子被送进军营,跟着军队奔袭各处,在战乱中能保全己身、能活下来已经极为不易。

    更别说陈褚进去后还学了一身武术,认了那么多字。

    想也知道他这十几年过得辛苦。

    “那你的养父母和那些弟妹呢,就那样花着你的军饷,一分也没给你留吗?”萧望舒开口问他。